“帶她回去。”軒轅逸肯定道。

“嗯?”蕭千絕挑眉,“嘖,你確定她會跟你走?”

“隻是忘記了而已,總會想起來的。”軒轅逸笑了笑,信心滿滿,“就算永遠記不起也沒有關係,就當是重新認識好了。何況,她忘記了那些朋友跟親人,就能將更多的目光放在朕身上,不是麼?”

蕭千絕忍不住按了按眉心。

軒轅逸這人雖然一向不知道含蓄為何物,但是像這樣直接的時候也確實不多。

“軒轅,”蕭千絕的聲音裏有一絲掙紮,“我沒有記錯的話,從你進入平京,到現在也沒有多長的時間吧?”

“話是這樣說沒錯,”軒轅逸揮了揮手,目光投向了遠處,“不過,在那之前,朕已經很了解她了。”

真是敢說。蕭千絕嘴角抽了抽,眼中盡是懷疑:“是這樣麼?”

“當然!”軒轅逸毫無愧色。

“可是本王怎麼聽說,你進入平京那日,在三軍之前,說要殺她來著?”

“傳言怎可盡信?”軒轅逸冷哼一聲,心虛道。那一日,風起雲走,還飄著點小雪花,他在三軍之首,她是城上白衣。

並沒有什麼征兆的相遇,他冷血無情,她孤漠淡然。

即便是日後,奉天帝後一生恩愛,情感天下,但是,在那個時候,兩人之間,確實並無任何的情愫。

有的不過是對於天下情勢的考慮。

他的身後,是鐵血三軍以及萬裏錦繡河山。

她的身後,是謝氏家族以及雲卷雲舒。

相見不相識,相遇不相知。彼時冷心,何曾想過日後會糾纏一生?

軒轅逸心裏略略歎息,竟然突然有些心怯。

若此刻相見,該說些什麼。

輕快的腳步聲由遠而近,還隱約有歡快的聲音道:“大將軍,快點走,蕭千絕好像是說會在這邊等。”

“喂,阿淼。”謝冕的聲音聽上去十分的無奈,“反正他都等了那麼久了,多等一會兒也沒有什麼吧。”

“話不能這麼說,所謂君子重然諾,既然答應在這裏會麵,當然要守時。”謝淵瀾隨口反駁道,“嗯?天字房,應該是這間了。”

“嗯。”

軒轅逸扭頭看向房門的方向,心情有點複雜。

蕭千絕聽到敲門聲,揚眉吐聲:“進來吧。”

謝淵瀾拉著謝冕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坐在桌邊一手捏著杯子的軒轅逸:“咦?有客人在啊。”

軒轅逸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瓷杯立時出現了幾條裂縫。

蕭千絕笑著看了他一眼,忍不住搖了搖頭。

“蕭千絕,這便是你約在酒樓的目的?”謝淵瀾看了看軒轅逸,轉頭向蕭千絕問道。

蕭千絕點了點頭。

謝淵瀾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走到軒轅逸跟前,仔細看了看,才輕聲道:“這位兄台,你看上去很眼熟啊。”

軒轅逸抬起眼睛,看著她一根白皙的手指在下巴上輕輕點著,似乎有些苦惱。

“我想,我應該見過你。”謝淵瀾放下手指,肯定道。

“是,你見過我。”軒轅逸放下杯子,慢慢站起身。

他這也是第一次見到謝淵瀾的女裝。她穿著男裝的時候,足夠風流飄逸,女裝則顯得纖細。

細致的眉眼,羽睫輕掃間,足勘驚豔江南,溫柔歲月。

軒轅逸心中百味雜陳,最後隻說得一句:“我是軒轅。”

“我知道了,”謝淵瀾一臉深沉地點頭,轉頭向蕭千絕道,“是那個吧?”

蕭千絕點了點頭:“確實是的。”

軒轅逸皺著眉頭瞪蕭千絕,那目光說好聽點叫有魄力,說難聽點就是凶狠。

蕭千絕從特意加寬的袖子中摸出一個卷軸遞給軒轅逸。

軒轅逸深深吸了一口氣,慢慢打開。

整幅畫風姿淩亂,可是筆法很飄逸,一看便知是謝淵瀾所作。

隻是畫的右下方卻明明寫著清雋秀逸的兩個字——軒轅。

軒轅逸看著那畫,突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