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楊小青,就是當年和範管家從燕京城逃出生天的將軍府小公子了,當年他被管家範彬帶著從燕京城中逃了出來,一路上隻挑人跡罕見的小路,輾轉來到了這南通城之中,範彬卻因為身受重傷,不久便不治身亡,留下他一個人從此流浪江湖,竟是成了一個小乞丐。
夜色中,一眾乞丐少年如同老鼠一般,在陰暗的小巷子中七拐八繞,遠遠地看到一間亮著燈光的酒館,在這很少有人舍得點燈的貧民區,倒是顯得大氣非凡。
來到了那酒館門前,隔過那厚重的門簾,酒肉的香氣就已經迎風飄來,一眾少年不由抽了抽鼻子,迷醉的眯起了眼睛,有幾人的肚子甚至不爭氣的叫了兩聲。
在一眾少年乞丐的眼裏,酒肉顯然比那妖晶更具有誘惑力。
當楊小青抬手掀開了棉布門簾的瞬間,吵鬧聲以及行酒令等雜亂的聲音便傳到了每一個少年的耳邊。
這是他們的‘根據地’,城西貧民區中的流氓混混以及小偷之類的三教九流人物,在這小酒館裏倒是齊全。
這裏既是酒館,又是賭場,還像是個茶樓,反正在店裏的人們,吃飯的、喝酒的、賭博的全都有,甚至後院中還有幾個姿色不錯的小妞。
此時正是晚飯時間,屋內已經快要坐滿了,人聲鼎沸,十分熱鬧,當楊小青掀門走進來之時,也隻是吸引了少數人的目光。
“喲,這不是青兒麼,怎麼今天舍得來下館子了,看來‘收成’不錯嘛。”
一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的青年看到楊小青眾人,發出一聲嗤笑。
這個青年頭上卷發稀稀疏疏,一雙小眼睛在眼眶中滴溜溜打轉,嘴巴也有些歪,賊眉鼠眼,看起來就不像是什麼正經之人。
見楊小青等人進來,此人原本張大了嘴,十分訝異,待看到身旁老大朝自己使了個眼色,此人立馬會意,歪嘴巴向上一翹,變成看起來十分欠扁的笑容。
他說這句話是有一些含義的,在平時的情況下,楊小青這一夥人可沒有銀子來到這裏消費。
這幾個乞丐少年自從跟著楊小青混日子以來,雖然不至於餓著肚子,可也因為不依附於較大的混混勢力,處處遭到排擠,若不是因為楊小青護著,連著幹了幾場大架,打出了一些名堂,恐怕此時早已餓的哭天喊地了。
這讓他們幾個非常感激,若非情不得已,沒有人願意為了幾口飯吃,而給人當孫子。
畢竟,就算是生活在最底層的苦哈哈,也是有些自尊的。
楊小青不一樣,跟著他混,雖然窮是窮了點,甚至有時也會被人使些絆子,可楊小青向來是將他們當做自己兄弟來看待的。
盡管在這個實力為尊的世界,他們那些可憐的自尊顯得有些可笑。
“你說什麼?我沒聽得太清楚。”
楊小青帶著夥計們在一張空著的桌子上坐了,小指掏了掏耳朵,笑眯眯望著那少年。
那少年緩緩來到楊小青身邊,俯下了身子,語氣輕佻:“今天你們……啊!”
就在他剛剛將嘴巴湊在楊小青耳邊之時,楊小青臉上笑意瞬間消失的幹幹淨淨,撫摸著桌上茶杯的右手猛地握拳抬起,一拳砸在了那少年還算白皙的臉上!
“狗東西,老子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那少年哪裏能想到前一刻還笑臉相迎的楊小青說打就打,突然遭到重擊,連那沒說完的話也被打到了肚子裏,整個身體被那一拳之力打的連退兩三步,雙手捂住自己的鼻子,紅色的鮮血順著手掌流了出來,顯然鼻子受傷不輕。
“砰!”
隔壁桌上其中一人猛地一拍桌子,發出巨大的聲響,站了起來:“放肆,毛都沒長齊的小娃娃,信不信老子砍了你!”
熱鬧吵雜的酒館中頓時一靜,這突發的變故馬上就吸引了大廳之中所有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