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朝安身邊的一個小吏心裏不服氣,上前一步,問李默:“‘在府猶如行軍’是陛下勉勵之辭,你們在府中不著甲胄算什麼行軍?你不跪接聖旨,便是目中沒有皇帝!”
眾人聞言大怒,李默道:“你可曾在軍中呆過?可知何時需披甲,何時無須披甲?”
“這……”小吏語塞,披甲不披甲還有什麼規定嗎,他不知道。
“我來告訴你,在軍將領籌謀戰役時無須披甲。我們今日在進行沙盤推演,這是陛下交給我們的課目,這種場合下無須披甲的。”左軍副大都督王世安為人穩重,見事情鬧的不可開交,有心調和。
“你,你胡說!你們在這做什麼推演,我怎麼不知道?”小吏一時口不擇言。
傅西山聞聽這話,跨步向前,一個背摔將那小吏撂翻在地,當臉就是一拳,打的他鼻血橫流,不及他起身,徐彬跟上又是一腳,踹在他臉上,鼻梁斷了,牙齒也掉了一把。
徐彬怒喝:“這是個奸細,意圖竊取我軍機密,給我打。”
“打”字才出口,正三品後將軍王少培、正四品定遠將軍龔宇、陳良,從四品遊擊將軍林如峰一湧上前對那小吏拳打腳踢。
芮朝安大驚道:“你們,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李默道:“抓奸細啊,一個流外小吏,竟然打聽我們在做什推演麼,這必是個奸細!”
傅西山捏的指節嘎嘣直響,嘿道:“國舅爺任用這樣的小吏做隨從有些不大講究啊。”
芮朝安瞅了眼隨身小吏,滿腔憤怒化作恐懼。有道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妹妹寵冠六宮,他這個做哥哥的也青雲直上,自他發跡以來,長安官員無不對他俯首帖耳,那些比他高幾級的官員見了他的麵也是笑臉相迎,百依百順。
雖然他妹妹再三告誡他不要去惹那些驕兵悍將,但他並不曾放在心上。
李德安,英國公,開國四大國公,牛吧,見了他也是笑臉相迎,說話陪著小心,從來不敢忤逆他。正是因為有這個印象,所以他今天決定才來充個大,好在自己的小表弟麵前露露臉,卻沒想到李德安老成穩重,不代表他下麵的這些驕兵悍將也老成穩重,這夥人太特麼的驕橫了,下手忒狠了,出手就把人往死裏整啊。
一時憋得臉色鐵青,嘴唇哆嗦著,卻不敢再言語。
李德安阻止眾人的胡鬧,叫人把那小吏放了,扶他起來,見他有斷齒在嘴裏,順手就給他拔了,疼的那小吏渾身直打哆嗦。
一時又行了個軍禮,對芮朝安說:“請宣旨吧。”
被這一鬧,芮朝安哪裏還敢計較什麼禮儀,忙宣讀了聖旨,實際也沒什麼事,寧是勤體恤眾人辛苦,準備在西禁苑搞一場球賽,給大夥放鬆放鬆,另外就是賞賜一些酒食。
眾人領旨謝了恩,打發芮朝安主仆滾蛋。
那小吏被打的滿臉是血,在都督府內忍著沒敢吭聲,出來了就向芮朝安哭訴:“表哥,我要回家。”芮朝安滿肚子是氣,劈頭給了他一巴掌:“回什麼家,沒出息。”然後又安撫道:“你放心,這場子老子一定給你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