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沈修宸前傳《雨歇微涼,十一年前夢一場!》
采桑子
清/納蘭容若
謝家庭院殘更立,燕宿雕梁。月度銀牆。不辨花叢那瓣香?
此情已自成追憶,零落鴛鴦。雨歇微涼,十一年前夢一場!
:“轟隆隆!”天際驚雷忽起,炸想在耳邊,床榻上的寶藍衫的少年猛的一震而起,他揉了揉朦朧的雙眼,隻見眼前的景物逐漸清晰了起來,他打了個哈欠從床上站起,又伸了一個懶腰,順手揉了揉淩亂的長發,他掃視一眼窗外,嗯,烏雲密布馬上要下雨了,多虧他今日有先見之明睡晚了沒去晨練,否則鐵定會被淋成落湯雞。
:“砰砰!”忽然傳來敲門的聲響,少年一邊整理著身上淩亂的衣服一邊走到門口,“來了來了,一大早的催什麼?”
少年打開門,隻見一青衫的少女嘟著嘴叉著腰,正怒氣衝衝的盯著他,“三師兄,今日就隻有你又未去晨練,師父他老人家都快被你氣死了!”
寶藍衫的少年指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氣狡辯道:“清越,你這可是冤枉我了,我昨日夜觀星象,掐指算到今日可能會有大雨襲來,可若是告訴師父他老人家又定要說我妖言惑眾,我便隻好親自驗證這一點,你瞧,果真是要大雨傾盆了吧?”
青衣少女見他這幾乎無賴的模樣不禁氣著一跺腳,高聲道:“沈修宸!你你你!!!你簡直是強詞奪理無可救藥!!!!”
這時候隻聽少女身後一個弱弱的溫柔女聲響起:“清越姐姐,莫再責罵宸哥哥了,他這人就是這樣,你又何必和他生氣呢。”
清越側開了身子,她身後一個模樣乖巧可人的粉衣少女正帶著淺淺的梨渦微笑注視著二人,她忽而對上了寶藍衫少年的溫柔目光,不由得臉一紅,羞澀的別過頭去。
:“哼,梓言,你莫要替他說話,三師兄這個月已翹晨練不下數十次了,你今日是沒見著師父氣的吹胡子瞪眼的模樣,就連好脾氣的禦述師叔都說要好好收拾收拾他了,我看他這次啊,絕對逃不了!”青衣少女側頭幸災樂禍的望向少年,還不望吐著舌頭,模樣十分俏皮。
粉衣少女聞此言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眼眸裏的點點愁緒如水般瑩瑩波動,她輕咬貝齒不禁焦慮道:“真的有這般嚴重麼?”那可憐的模樣好似西施在世,惹人頓生一種強烈的保護欲,若是這麵前的女子是水,那便想化作山,將她安安穩穩的環繞在胸懷中,若麵前的這女子是雲,那便想化作天,將她完完全全的護在自己的胸膛中。
少年哼了一聲,走到粉衣少女的麵前將她環在懷裏,柔聲安慰道:“別聽她的,師父不會將我如何的,師叔又是那般的好脾氣,不過是顧著我師父的麵子責備我幾句罷了,梓言你就別擔心了。”
他忽而轉身,對著青衣少女不悅道:“你還站在這兒作甚,我記得每日晨練過後二師兄都會在後山瀑布旁的涼亭練劍,你再不去他可就走了哦?”
青衣女子麵上揚起一抹奇異的緋紅,她結結巴巴道:“什麼啊!二.......二師兄練劍關我什麼事!我不跟你說了,我找師父去!”言罷便揚起身形運起輕功,急匆匆的出了屋子,可二人都發現,這青衣少女所去的,赫然是通向後山的路,不由得默契的對視一眼,卻又都笑著搖了搖頭。
這時忽而又是一聲驚雷,緊接著密密麻麻的雨點砸了下來,伴隨著濕潤的清風拂過二人的麵頰,他們走到窗邊,這屋子建的極高,窗外便是蔥鬱的竹林,脆嫩的竹筍發了芽,探出了翠綠翠綠的頭,沈修宸環著粉衣少女,嗅著這雨後特有的泥土氣息,不禁柔聲道:“等你我成了婚,我便稟明師父離了這江湖,尋一處幽靜的地方,種上竹子,建上小屋,也如今日這般聽著風雨,過著簡單平凡的日子,好麼?”
倚樓聽風雨,淡看江湖路,我舍了萬千繁華,回歸農田耕作,不知你可願?
粉衣少女就這般輕輕倚在少年的懷裏,看著雨絲紛紛下墜,落在新生的竹葉上滴滴答答的作響,她就這麼笑了笑,輕輕答了句:“如果可以,我願意。”
彼時年少不知,一句話便以為是定下的這輩子的承諾,一錘定音不複有反悔的機會,而後隨著人事變遷世事無常,才知有時最脆弱的,便是承諾。
這時他以為,以為他會愛麵前這個惹人憐惜的小師妹一輩子,他們會在幽靜寧靜的山穀處簡簡單單的生活下去,生好多好多的孩子,承歡膝下,一聲一聲的喚著他們“爹爹,娘親。”
可世事滄海桑田,又有多少能一如自己期望那般的發展?浮生萬千,終是逃離不了一個變數。
那日之後,眾隱閣弟子隻見沈修宸身負長劍來到隱閣閣主——蘇華庭的高寒閣外,自稱是向隱閣三位長老負荊請罪,而待入室二弟子任君凜,四弟子清越,以及外閣弟子梓言聞訊趕來後,卻見沈修宸帶著以往的懶散笑容,輕輕鬆鬆的從高寒閣內走了出來,見到三人一臉焦急的模樣,不禁大步走到三人麵前,笑道:“二師兄,你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