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子臉色微微一變,怕被洪水衝到,腳下用力一撐,帶著白淩霜飛上了半空。
孟長醒見大水瀉下,忙又奮力堵住,但已是怒得虎軀不住抖動,罵道:“無恥小人,你若敢傷小霜一根汗毛,我發誓定將你碎屍萬段!”
年輕男子冷笑道:“小子,你還太年輕了,你的姘頭還在我手上,你最好老實點!”
白淩霜既慌又氣,不斷掙紮,但年輕男子就像一隻老鷹,而白淩霜就是老鷹爪下的小雞,根本毫無抵抗之力,急叫道:“醒哥哥別管那破堤壩了,快救我!”
孟長醒道:“小霜,我……”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辦。心中經過一番痛苦的掙紮,仍是猶豫不決,心想:“我若撤回真氣,這帝鄉城中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死於非命,但若一直堵下去,非但救不下小霜,就連自己也終力竭而死,我該怎麼辦?……”他雖然不懂得什麼大仁大義,但大壩的崩潰全因他渡劫而引起,他實在不願成為害死千萬無辜百姓的罪魁禍首。
蒼天最是會出難題考驗人,如果這一切不是他造成的,他可能早就毫不猶豫地轉身救下白淩霜,但此時他不能!
年輕男子看出孟長醒是個優柔寡斷的人,心中暗笑:“這小子為了那些賤民,要當一回救苦救難的英雄,本公子便成全你了!”當即出言下套道:“小子,你最好不要亂動,你如若走了,這城中的千萬百姓就是你害死的,你就是千古罪人!”
白淩霜跟孟長醒相處日久,深知孟長醒的憨厚老實,她怕孟長醒真個“舍生取義”,那就大事不妙了!急喊道:“醒哥哥快別聽他的!這一切都是這無恥之徒造成的,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孟長醒咬緊牙關,暗道:“幾個小時之前我就是因為這樣猶豫心軟,才導致人沒救成,還害得自己險些喪命。孟長醒啊孟長醒,你什麼時候才能改掉優柔寡斷的性格?”他心下慌亂,缺口大水又泄露下來。
年輕男子見孟長醒有動搖的跡象,又陰惻惻的道:“小子!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忍心看著那些百姓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嗎?你忍心那些孩子從小失去父母,從此孤苦無依嗎?”
這段話本是年輕男子隨口胡謅的,沒想到正好觸碰到了孟長醒的軟肋。孟長醒小的時候因為是孤兒的緣故,常被村裏的孩子欺負,他的童年可謂是一片灰暗。他想象到如果自己放棄這城中的百姓,將會造成成千上萬的“自己”,這等天地大罪,如何能承受得起?當即奮起仙力,又把缺口嚴嚴實實地堵上。
年輕男子得意大笑起來,帶著白淩霜飛身落在一塊高石之上,好整以暇地打開折扇,對白淩霜說道:“美人,你的醒哥哥根本不會在乎你的死活,你跟他在一起簡直就是天大的錯誤,不如你就從了本公子,本公子答應讓你享盡世間榮華富貴!”
白淩霜對年輕男子深惡痛絕,啐罵道:“無恥淫賊!我死也不會屈從於你。”
年輕男子被白淩霜的點點唾沫啐到臉上,居然表現出一副享受的神情,舔了舔嘴唇道:“好香,佳人香唾勝過世間所有仙澧!”
白淩霜看得一陣惡心,想到若是孟長醒不開竅,自己最終受到此賊侮辱,那還不如自殺來得直截了當。她自從被孟長醒看到身體之後,一顆芳心已經暗許,發誓今生決計不會再有第二個男人,若是被其他男人褻瀆,便要殺掉褻瀆者再自殺,以證清白。
白淩霜雖是一個懵懂少女,但性子卻極為剛烈,眼下她無力殺死年輕男子,唯有自殺這條路可走。當下默念道:“醒哥哥,你常跟我說你們那個世界的什麼‘舍生取義’、‘舍己為人’的英雄事跡,我現在還是不能理解,可能你就是那種英雄吧!既然你決定舍生取義,那我就隻好跟著你一起死了,我很高興能夠認識你!”念及於此,撲簌簌地落下淚珠,喊道:“醒哥哥,既然你決意要這麼做,那我就跟著你去死,小霜先走一步了!”言畢,雙掌合於腹部,使出《花開花落訣》的禁忌法訣,丹田內半仙之力以自爆的方式衝開大神禁忌。
白淩霜嬌軀閃出耀眼的綠芒,整個黑夜仿佛都亮了起來,浩瀚的仙力把年輕男子推下高石。她飛上半空,七竅同時流出殷紅的鮮血,望之如同一株淒美的仙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