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我在家和爸媽吵架了,就為了陳惜的事情。
我媽氣得心髒病差點犯了,我很難抉擇,一邊是心中所愛,一邊是父母至親。
我隻能跟我媽說,給我時間考慮。
大年初一那天,我把車開到陳惜那裏想去找她,看到她正和夏元朗還有葉佳蘭站在樓下,她和夏元朗並肩而立,竟是那樣般配,像一對夫妻,我突然心生醋意。
我下了車,沒有說話,也沒有走過去,我想等著陳惜自己走到我身邊來。
夏元朗走的時候對我笑了笑,笑得很是勉強,似乎心情不太好,我忽然想到,大概夏元朗也在追陳惜,但是顯然還沒有成功。
但是我也敢肯定陳惜也不是對夏元朗沒有一點意思,她平常偶爾會在我麵前提起夏元朗,雖然總是說他這樣不好,那樣討厭,但是眼神卻是眉飛色舞的。
也許她自己都不明白夏元朗在她心目中的重要性。
我似乎還記起我們打籃球賽的時候,夏元朗坐在陳惜旁邊喝她的礦泉水,她看夏元朗的目光有我所陌生的炙熱和親密,雖然隻是轉瞬即逝,但那樣的目光卻從來都沒有在看向我的時候出現過。
她看我的時候,眼神隻是有些羞澀有些緊張,更像是在看一個崇拜的偶像,而不是自己愛的人。
陳惜走過來的時候,我一把就抱住了她,我現在隻想緊緊把她擁在自己懷裏,好像隻有這樣,我才覺得她完全屬於我。
她像小貓一樣靠在我的胸前,側著頭聽我的心跳聲,我突然想一輩子就這樣和她在一起。
我一直和陳惜保持著曖昧的距離,也一直沒敢對她表白,在牽她手的時候心裏經常充滿了矛盾,腦海中總是會浮現爸媽生氣傷心的臉。
我不知道我到底該不該繼續和陳惜走下去,我真怕到時候我會不想去法國了,那我的爸媽又該怎麼辦呢?
陳惜生日這天,我想陪她過浪漫的二人世界。
我不知道這會不會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給她過生日,因為我自己都不確定以後還能跟她在一起多久,我隻想,在分開之前的日子裏,盡可能的對她好。
我提前訂好了西餐廳的座位,還給她買了她喜歡已久的限量版小兔公仔,藏在我汽車後備箱裏那一大簇玫瑰花的中間,打算給她一個驚喜,然而我卻再也沒有機會送給她。
我媽在陳惜生日那天又因為心髒病進了醫院,我隻好去醫院陪她,然後訂了一個生日蛋糕讓服務員給陳惜送過去。
我媽在醫院一個勁的哭,讓我放棄陳惜,她害怕我因為陳惜不再去法國。
我除了妥協,沒有別的辦法。
我每天都在愁著該怎麼跟陳惜說,甚至開始考慮把陳惜也接去法國的可能性。
然而我卻發現最近陳惜對我的態度好像有所變化,看我的眼神漸漸變得冷然,沒有太多感情了,我牽她手的時候,她偶爾都會有意無意的躲開,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也開始經常走神,不時的看一眼手機,像是在等誰的短信或者電話。
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於是終於忍不住問了她,她卻劈頭就問我在英國的女朋友漂不漂亮,還要我帶給她看看,也不知道她是聽誰說的這些舊事,還要當成是我玩弄感情。
她對我竟是沒有一點信任。我心裏一陣澀然,我想告訴她我早就分手了,但我發現她的眼神裏完全找不到一絲一毫的傷心難過,臉上滿是放鬆和無所謂。
我突然覺得自己很悲哀也很可笑,我每天都在擔憂自己去法國後她會不會難過,要怎麼才能帶她一起走,可原來她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在意我。
從頭到尾,煩惱的隻是我一個人,矛盾的也隻是我一個人。
我想,已經沒有解釋的必要了,所以我選擇了沉默。
陳惜轉身出了咖啡館,我看著她的背影從我的視線裏慢慢消失,我多想喊住她,但喉嚨裏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我知道她將徹底消失在我的生活裏了,即便以後上課還會見麵,也是形同陌路。
麵前的咖啡已經完全冷掉了,我端起來喝了一口。
不加糖的咖啡,真的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