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領胡端過來一個木碗,裏麵是一碗湯藥,上麵漂浮著一些搗碎的靈芝。
厲兒,來,把湯喝了。——領胡說,喝了之後你的傷就好了。
不,這是我給你特意摘的。——奢厲一扭頭,不喝,他四下看看,發現再沒有靈芝了,於是問道,我摘了那麼多,其他的呢?
其他的,我都種到羊蹄穀了,這樣才能長出更多的來。——領胡說,以後咱們就有吃不盡的靈芝了。
啊?可別讓妖獸偷了去。——奢厲驚道。
放心吧,我找到一棵隱蔽的樹株,不會被發現的。——領胡說。
奢厲想了想,把碗一推,說,我還是不想喝,爹,你喝吧。
厲兒,——領胡說,聽話,爹的這脖瘤都有三昶光陰了,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治好的,倒是你,喝了之後,可以盡快恢複,去學習鬥術啊。
大荒世界,九旭為一昶。
奢厲內心一喜,他看著領胡那愁中帶笑的眉宇,問道,這麼說,爹同意我研習鬥術了?
領胡苦笑著點點頭,說,那劍,練幾日務必還回去。
父愛如霧,迷蒙潤物。
奢厲端過湯來,咕咚咕咚地往嘴裏灌著。
喜笑顏開的嘴角,不是因為病愈,微微蹙起的眉頭,不是因為藥苦。
咣咣咣,有獸敲門,來者正是博怡。
正午的日光正足,博怡攙著一瘸一拐的奢厲在屋後的楓林間行走。
我沒有將昨夜的事告訴你爹。——博怡說。
我明白你的意思。——奢厲點點頭說,他確實不應該知道。
那麼,接下來的五日,就隻能靠咱倆了。——博怡望向遠方。
好啊!——奢厲有些興奮地說,快來教我打開宿脈吧!
你的傷……——博怡有些遲疑。
沒事的。——奢厲一把推開博怡,想靠自己站起來,然而腿卻不聽使喚,啊地一聲摔倒在地。
真是的。——博怡本來想上前扶起奢厲,然而卻看到天玄劍的劍柄上刻著兩個字。
博怡隨即也坐了下來,端起天玄劍念道,十三。
十三是什麼意思?——奢厲也看到了,忘記了疼痛,湊了過來,推測道,難道睚眥在家中排行十三?十三是他的小名?
大荒世界,有一類鬥術者喜歡以武器作為主要攻擊方式,因為武器可以使他們最大限度地接近對手保護自己。這些妖獸都有一種共同的信仰,他們以把自己的名字銘刻在自己的武器上為傲,以用銘刻著自己名字的武器戰鬥為傲,這一類鬥術者以這種信仰和行為,形成了一種非常主流的鬥術門類,這個鬥門有一個響亮的名稱——銘傲。
毫無疑問,拿著天玄劍的睚眥便是一位十足的銘傲。
不對,我聽饕餮說睚眥是龍二爺,所以這應該不是睚眥的名字。——博怡說,這把劍的真正主人,應該是一個名叫十三的妖獸。
十三?——奢厲疑惑道,好奇怪的名字。
誰知道。——博怡想了想,轉過頭來問,對了,你喜歡什麼鬥門?
銘傲!——奢厲斬釘截鐵地說,我一定要當一名出色的銘傲!像睚眥那樣!
可是銘傲得有自己的武器。——博怡說。
那是自然。——奢厲接過天玄劍,在空中晃動著說,我一定會有一把屬於自己的武器!
看博怡默默地低下了頭,奢厲問,那你喜歡什麼鬥門呢?
我,——博怡停頓了一下,說,我想當一名滅士。
大荒世界,滅士是一種最大限度利用自身靈力的鬥門。他們不像銘傲那樣衝鋒陷陣,總是遠遠地麵對敵人,集中運用宿脈中的靈力,瞬間給予對手重大的打擊。
那你一定需要打開很多宿脈。——奢厲說。
是的,我感覺隻要勤加鍛煉,一定可以的。——博怡自信地說。
那麼,未來的大滅士,現在就來教我打開宿脈吧!——奢厲騰地一聲站了起來,盡管意識到腿很疼,然而他還是強忍著沒有摔倒,用天玄劍支撐著。
博怡看到奢厲滑稽的樣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