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綿綿是個好孩子,她積極配合醫生,每周做放療,化療,那份苦,隻有親身經曆的才能夠知道。我的綿綿,那麼的單薄,那麼的嬌弱,以前哪怕是感冒發燒了,讓她去醫院打針,她都嚇得怎麼也不肯去的,看到針頭,她就直打哆嗦的。我真怕她承受不住,可是,她每一回都對我說,不要怕,媽媽,痛苦是暫時的,我們要堅強。”陳誌傑看到,這個時候,坐在對麵的這個堅強的阿姨臉上綻放除了光彩,那是一種驕傲的光彩,為了自己的孩子的堅強而驕傲,陳誌傑也知道,對麵坐著以為十分偉大的母親,她的愛很深很深。

“醫院裏一直多方查找,怎麼也找不到符合綿綿的骨髓來移植,假如,有符合的骨髓在綿綿病情未進一步惡化前能順利移植的話,也許綿綿能多活很多年,不過,希望一直很渺茫,一直沒有,我們一次次的失望著。”綿綿媽媽說道這裏,唉聲歎氣起來,這個被命運捉弄的母親,除了哀歎,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什麼。

“阿姨,怎麼會呢,怎麼會找不到呢,難道就沒有和綿綿骨髓匹配的嗎?怎麼可能?”陳誌傑不相信,不相信綿綿真的沒有匹配的骨髓,大千世界,不可能隻有綿綿的骨髓是特殊的,難道,他的綿綿真的是天使,是老天派來給自己安慰的天使?

“沒有,誌傑,我們請求醫生,找了好多好多地方,就差沒找到國外去了,可是,真的沒有。”綿綿媽媽肯定的說著,端起麵前的果汁,又深深的吸了一大口。

“不過,我的綿綿並沒有灰心,也沒有放棄自己。我的綿綿說,要快樂起來,病就會好的,而快樂的還有一個方法,就是要走出去,呼吸鮮鮮的空氣,接觸新的人,那麼也許,會忘記病痛的。她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接著,她報了一個外語培訓班,這是綿綿的願望,她要學習新的東西,要很努力的去學。於是,每周的周六,她就去學外語,然後,有一天,她回來告訴我跟一個朋友去吃了雲南米線,她說話的時候樣子傻乎乎,眼睛裏是放著光,我就一直在猜想,我們的綿綿是不是遇上心儀的男孩了,她自從生病以來已經好久沒有好的胃口去吃她以前最鍾愛的米線了。”綿綿媽媽說道這裏,對著陳誌傑露出了微笑。

“在接下來的幾個星期裏,綿綿的臉上總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幸福感,仿佛那個生病之前的綿綿已經回到了我的身邊,有時候,我都懷疑綿綿生病的事情隻是我的幻想,我的一個噩夢罷了,可是,硬生生的每個星期的化療卻又那麼鮮明的讓我清醒。”綿綿媽媽又痛苦的用雙手抱著腦袋,深深的,埋下頭去。

看著陳誌傑在等著她繼續說綿綿的事情,綿綿媽媽又重新調整好自己,接著說道:“其實,我知道,綿綿隻是外表看似很堅強的孩子,她在我們麵前撒嬌著,笑著,我知道,她的心裏是很苦的,每天她上班後我去她房間收拾的時候,都能摸到她的枕頭是濕濕的,我都能想得出綿綿是怎樣的每夜咬著牙偷偷的哭泣,而在早上又換成一副笑臉倆麵對我們的。我的傻孩子,她的心太過於善良了。”

“誌傑,你知道嗎,綿綿太愛你了,你讓她在最近的日子裏越來越不知所措了。綿綿把一切都告訴我了,我們都要謝謝你對綿綿的愛,綿綿為了這份愛,她的心一直在煎熬著,在矛盾著,在痛苦著。你不知道啊,誌傑,多少次,綿綿哭成個淚人兒,她說要放棄你,要遠離你,不能讓你對她越陷越深,可是,多少次,她又舍不得你,她太想在她的隨時可能消逝的生命終結前,好好的多看你幾眼。她的痛苦已經超出了身體的傷病所帶來的劇痛,誌傑,你知道的,她太羸弱了,太單薄了,我一直在擔心她的身體會不會受得了這樣的雙重折磨,我本來想早早的找你談談,可是,我又不知道,該跟你談什麼,綿綿也告訴我,你早已深深的愛上了她。也許,是我太自私,我想讓綿綿在走完她人生的這一段路程前,好好的有個男人來真心愛她,好讓她的人生不會留下遺憾。誌傑,別怪阿姨的私心,讓你麵對著一個你不該愛的人,並且看著你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綿綿媽媽,說到這裏,已經痛苦的聲音顫抖,已經沙啞了嗓音。一直在斷斷續續的訴說,斷斷續續的哭泣著,一個心被撕碎了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