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溪村,我們到梅溪村了。”
陳誌傑立刻身子坐正了,他掀起車簾看了一下外麵,天哪,不知不覺都已經天黑了,他記得他迷迷糊糊想睡覺的時候還沒過中午呢,嗬,真快啊!
“胡伯伯,我們,我們在梅溪村了?我們在哪兒呢?”瞧陳誌傑這話問的,真像是沒有睡醒呢。
胡伯伯直了直身子,說道:“誌傑,我們下車吧,這是梅溪村的老裏正秦仁美的家門口。”說完,胡伯伯就自顧自的下了車,他站在車下等著陳誌傑下車之後,倆人一起走進了秦家的小院子。
“原來這裏就是秦仁美的家啊!真不錯啊!”陳誌傑邊走邊看,便感歎。古代的院子真漂亮,院子裏種著黃瓜、豆角,還有一小塊青菜地,看來這個秦仁美的小日子過的真的是很悠閑的那。
“是呀,秦仁美當初也是朝中數一數二的能人啊,可惜啊……”胡伯伯並沒有說下去,因為這個秦仁美沒有在朝廷站穩腳跟、沒有輝煌騰達,還不是全是他肖宸儒的“功勞”啊,當初,一念之差,還好留了秦仁美的命,讓他享受了這麼些年的好日子,不然啊……這良心如何能過得去嗬!
“秦兄啊……兄弟我如今來投奔你啦。”肖宸儒對著那屋裏聽見外麵響動已經走到門口的秦仁美說道。
秦玉溪站在父親的身邊,他沒有說話,但是陳誌傑看到,秦玉溪的眼裏根本沒有什麼欽慕的神情,完全是一副陌生的神態,他沒有動,隻是可能在聽父親的吩咐,看父親是如何來打發這個不知道該稱呼為恩人還是該稱呼為仇人的人。
秦仁美可能由於天黑,老眼昏花,半餉沒回過神來,他呆呆的站在門口,看著肖宸儒走到麵前,還是沒有說話。
“怎麼,秦兄不歡迎我這個老朋友嗎?”肖宸儒如今的口氣顯得倒是十分的具有親和力。他站在秦仁美麵前,趕了一天的馬車,看起來確實很累很疲憊。
秦仁美像是突然從睡夢中醒來似的,一激靈,趕緊抬起頭來,看著麵前的肖宸儒說道:“呀,是肖大人啊,快請進請進,哎,都怪老朽年邁體衰啊,視物也模糊,您說恩公就站在眼前,他就是沒看出來,真是不該啊不該,多有得罪啊,肖大人,哎……”秦仁美趕緊向肖宸儒賠不是,他解釋的很費力,好像自己真的很老很老,老到已經認不出人了似的。
“哎呀,沒有關係,沒有關係,秦兄年長我肖某人幾歲,別說你了,就我,不也是,有時候看書看賬目時間長了,那雙眼不就真跟個瞎子似的了,哎……歲月不饒人啊,咱們都是近古稀啦!”肖宸儒說的很輕巧,那話顯得特別體貼秦仁美似的,讓陳誌傑都刮目相看,這個完全不像是前兩日的肖宸儒,這會兒的肖宸儒顯得特別的低聲下氣,好像還有一絲的討好秦仁美的意思。
“來來,肖大人,請進,請進。”秦仁美邊說邊把肖宸儒往屋裏讓。他回頭對身邊的兒子秦玉溪說道:“熙兒啊,快去準備晚飯,叫翠娥給炒兩個雞蛋來。”
“好的,爹。”秦玉溪其實不是很樂意,但是他也是秦仁美教出來的知書達理的人,他爹秦仁美常教導他“好漢不虧上門客”教他隻要是上門來的客,咱就不能虧待了,所以,盡管不樂意,他還是去照做了。
“熙兒啊,再把那壺陳年的女兒紅拿來啊。”秦仁美又吩咐道。
“爹,您剛才晚飯時分喝過酒了,現在可不能再喝了啊!”秦玉溪抱來酒壇子,卻隻拿來一個碗,那意思就是不給自己的父親喝了。
這秦玉溪不是不願意給爹喝,是上一回,肖宸儒來,他們倆也是喝酒,喝完了,第二天肖宸儒走了,他這爹就差點兒失心瘋,在床上可是躺了好些天的呢,這回不能讓他倆對著喝酒,管他是什麼大人,是多厲害的官,給他倒一碗已經不錯了,夠給麵子的了。
“呃……這個……這個,秦兄弟就不要麻煩賢侄了啊,你們都這個時候定是吃過飯了啊,就不要客氣了,我……呃……在路上已經用了點兒午膳,不餓,嗬嗬,不餓。”天知道,他肖宸儒在路上隻是買了一個路旁的老百姓賣的燒餅來充饑,他不敢多逗留,怕那後麵的追兵,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追上來了。那燒餅黑呼呼的,硬的跟石頭似的,平時老百姓拿來充饑那是絕對實在的,可是,他肖宸儒這幾十年來,都是錦衣玉食的,哪裏吃過這樣的食物啊,要不是餓的實在沒法子了,他連看都不會看一眼那燒餅的,不過,那塊他平時都不願意去看的燒餅,此時早已經被他的胃給消化的無影無蹤了,現在他的胃已經抗議過好幾回了,他自己都能聽見那“咕嚕”“咕嚕”的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