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這個女子也怪可憐的,不過老板你這樣總是給她饅頭,也不是個辦法,你就不怕她要習慣了,回頭天天的賴上你呀。”這個時候,陳誌傑正好跟老伯走到那早點攤的前麵,那店裏的夥計正在邊把饅頭從一個蒸籠裏換到另一個蒸籠裏去,把兩個半籠的饅頭合並成一籠,他邊工作著,邊說著。

因為早晨剛剛才天亮沒多久,京城裏的那些老爺太太們還沒有起床呢,所以,店裏比較清淡,店老板便一起和夥計整理著饅頭一邊說著:“你認為我為什麼每天都給她饅頭,而且隻給她一個人啊?”

“我可不知道啊,老板,您跟她是親戚?故交?或者什麼嗎?不過,我跟您說,如今這個世道啊,就是要心狠一點兒,關起門來管好自己,咱們要是一味的發善心,那您看街上的那些乞丐,回頭不出兩天就該把您給吃窮了。”夥計嘴裏說著,手腳也勤快的幹著活兒,挺麻利的一個小夥子。雖然說的是實話,可是陳誌傑還是有點兒不太喜歡他了,覺得他太自私,太世故了。

“你聽說過歐陽大人嗎?”店老板問那夥計。

夥計看著老板,沒有過多的考慮,馬上就說:“當然,歐陽大人,開國元老啊,誰能不知道啊!難道這個乞丐跟歐陽大人有關係……不會吧,老板,您這是在說笑吧?”

“對,你說的沒錯,她就跟歐陽大人有關係,而且我也不是在說笑。”店老板說話的時候很嚴肅,這讓那店夥計不得不相信這是真的。

“可是,即使是歐陽大人的什麼人,都淪落到這種地步了,這歐陽大人不搭救,您憑什麼救濟她啊?”夥計說的對,就憑那些達官貴人的每日吃剩下的,就能喂飽這城裏一大半的難民。

早點店的老板搖了搖頭,接著說道:“哎,其他的我就不明白,就是知道歐陽少夫人給了銀子,讓我專門等她,每日給她饅頭,你說,我都拿了人家那麼多銀子,我能不接受人家的囑托嗎?”

原來如此,原來是杜若惜的安排,陳誌傑這才知道,原來店老板也並非是多麼的菩薩心腸,也隻是拿了人家的銀子替人辦事而已。

“原來這樣啊,老板,我以為您發善心呢,嘿嘿!”店夥計訕笑著。

這個時候,店裏已經開始有人進去了,店老板也忙著招呼客人去了。陳誌傑回頭看向紅蓮,卻發現紅蓮由於腿腳不便,隻走出了不多遠,隻見她正用一塊髒兮兮的手絹把饅頭包起來,自己並沒有吃。陳誌傑估計是帶給廟宇裏的狗兒吃的吧。

陳誌傑正要拔腳追上紅蓮,看她下一步要幹什麼,是不是要出城把饅頭送給狗兒吃,這個時候,剛才那個店老板又出來到夥計的身邊,他接著說道:“哎,鐵柱啊,你知道這個女的是誰不?”

“老板你真是說笑,我怎麼能認識乞丐啊,剛才您不是說了,她跟歐陽大人家有淵源嗎?”店夥計真是勤快,一邊說話還一邊手腳不停的將饅頭做好,放進蒸籠,有人走到攤位前買包子饅頭,他還能騰出手來給人家包上,收錢自然是站在一旁的老板的事情。

“你聽說最近,京城府衙的奇怪冤案不?”老板神秘兮兮的問夥計。

“聽說了啊,最近老有一個女的去擊鼓申冤,聽說下場可慘呢,還聽客官們說是狀告肖宸儒肖大老爺的公子的,您說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啊,肖大老爺何許人啊,她能告的了,再說了,那肖公子聽說是一個相貌才俊都是一流的斯文少爺,您說怎麼會……我就不信。老板,您問我這個,不會說的就是她吧,我從來也沒去看過,聽那些平日裏沒事的少爺們說啊,那些個衙役也是很奇怪,每回都是給暴打一頓,扔出衙門,絕對不下了大獄,也不給打死了,您說這是不是肖老爺仁心寬厚,不讓人給弄死了他啊,要是我的話,誰這樣汙蔑我兒子,那我還不弄死她,還讓她三番五次的給瞎攪和,您說是不是啊?”那夥計一口氣就說完了這些,看起來都好像沒有經過大腦思考,就能侃侃而談的。不過這個夥計越是這樣,陳誌傑就對他越是厭惡,太勢利了,這麼個小人物就如此的勢利,這個社會看來是太冷漠了啊!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