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誌傑想著,女人偶爾耍耍小脾氣,是很正常的,更何況,依雲現在的事業正在穩步前進中,如果這麼早要孩子肯定會對事業有影響的,那麼,她有思想上的負擔的,情緒波動時難免的。而自己身為一個男人,就應該讓自己的妻子有安全感,讓她無所顧忌的生活,無所顧忌的要孩子,無所顧忌的培養他們愛情的結晶。
想到這裏,陳誌傑便愛憐的摟過林依雲,他告訴依雲,自己會用一生來愛她,會接受她的小脾氣,會好好的待她,也會好好的來愛他們寶貝的。誌傑伸手到依雲的肚子撫摸,想著那裏有一個小生命正在孕育,再過十個月,自己就是一個父親,一個光榮的父親,想到這裏他滿心的歡喜。
可是,卻,就在此刻,林依雲就像觸電般的從誌傑的懷裏跳起,離開了他的懷抱,半分鍾之後,她什麼話都沒說,進了房間,反鎖了房門。又一次,留下一臉茫然的誌傑和一桌豐盛的飯菜。
那一晚,陳誌傑是和衣在沙發上渡過的,輾轉反側了半夜,就在天快要亮的時候,恍惚中,那個一再上演的夢境又一次活生生的重現在他的眼前,一個臉色慘白的女子,穿著一如電視劇裏的那樣的古裝,幽幽怨怨的慢慢走來,誌傑想躲,可是四肢卻無論如可都動彈不得,誌傑想要逃離,仿佛麵前的這個女子會將他碎屍萬段,但是卻怎麼也走不了,他想喊叫,喉嚨口卻像被堵住似的,怎麼也喊不出聲音來,此刻陳誌傑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腦袋上的頭發像是都已經倒立起來似的,背後一陣陣的發冷,然而,這個陰魂般的女人卻好像並不要誌傑的這條小命似的,隻是站在離他幾尺遠的距離,就這麼看著他。
陳誌傑從她的嘴角看到一絲冷笑,之後,誌傑聽見了,聽的真真切切的,她冷笑著湊近誌傑,在他的耳邊,誌傑都能感覺到她吐出的氣息似的,她輕聲的說著:“肖楓,你的報應快要來了,你等著,你害死了我的妹妹,她那麼的愛你,她懷了你的骨肉啊,現在,你的報應來了,你的報應來了,你的痛苦來了,哈哈哈哈……”
“不,你是誰?你……”一身冷汗,陳誌傑一躍而起,茫然的看著四周,十秒後,他完全清醒,原來在自己家裏。
還是那個噩夢,還是那一個女子,妹妹?骨肉?誌傑百思不得其解。
日子在陳誌傑的疑慮和林依雲時常的莫名其妙的溫柔和暴戾夾雜著渡過。
陳誌傑還是在不間斷的做著那個夢,這次越來越嚴重了,以前是半年才偶爾做一次的夢,最近卻接二連三的總是在他半醉半醒之間到來,那麼的真切。
陳誌傑從此害怕睡覺,連續的精神恍惚,已經發展到要靠安眠藥來維持他的已經極度不足的睡眠。
白天腦袋疼的要爆炸,每天晚上,總是在外麵喝到爛醉才回到那個已經變得陰冷得讓誌傑害怕的家。
半個月後,一直提拔陳誌傑的領導,聽說離婚了。對於局長的夫人,陳誌傑多少是有點了解的,這幾年,誌傑沒少往局長家裏去,過年過節的去拜訪,經常的幫著給搬個家或者打個下手之類的,誌傑屬於局長隨叫隨到的類型的。深得局長兩口子的喜歡。
陳誌傑也很喜歡局長和他的夫人,沒有官架子,夫人也很和藹可親。
單位裏所有的人都知道,局長的妻子一直體弱多病,局長已經四十多歲了,兩人還沒有孩子,聽說是夫人有不育症。不過,平時看局長對老婆是疼愛有加,出席各種晚會,年會,他們都是出雙入對,雖然,局長夫人長相一般,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是那種知書達理的女人。誌傑很羨慕他們兩口子,唯一遺憾的應該就是缺少一個孩子。
局長也曾經在喝多了的時候摟著誌傑的肩膀哭泣過,傷心過,感歎過老天對自己的不公平,為什麼不給孟家一個孩子,讓他們有個完整的家庭。
可是,沒有任何的跡象表明,領導要離婚,陳誌傑和很多公司的同事都莫名其妙,也有些年紀稍大的資深的大姐,好像知道些什麼,總是在竊竊私語,但是,一旦誌傑路過,又都緘口莫言了。單純的陳誌傑,把這歸結為,他們在說領導的壞話,怕他告狀,其實,誌傑對他們長舌婦般的搬弄是非,已經見怪不怪,一笑而過。
可是,慢慢的,陳誌傑卻發現,他的家庭才是真的開始變了,依雲總是魂不舍設,不再提起打掉孩子的事情,卻再也不讓誌傑靠近,也再也不接受誌傑的溫存,甚至,有時候,當誌傑伸出手隻是想撿掉掉落在她衣服上的頭發,她都會條件反射似的,躲離。誌傑不明白,他到底做錯了什麼,他們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