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
方宏:“你想一想,一個延綿很長的石階,是如何形成的?這個石階上突然有一個凸起的石頭,又是怎麼形成的?這個石頭有可能和石階是一體的麼?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在大自然中,泥巴就是粘合劑,我不去動它,在過一百年它也懸在這兒,可是隻要輕輕一踩,它就會崩塌。”
“666,哥們兒,可以投幣了,再來一輪。”
“槍哥,按照你的理論,越是身體弱的動物,越有可能進化的更高級?”
“首先,你的是脊椎動物,無脊椎動物進化成烏賊就到頂了。其次,你的是溫血動物,隨時都能提供給大腦充足的血液。最後你的是萬千體弱多病的動物中,最終活下去的那一個,進化史上的每一步,基本上都是意外。黑猩猩和我們就是靈長類進化的兩個極端,它們汲取的能量都長在膘上了,我們長得是腦子。”
“聽槍哥這麼說,我突然自信心爆棚,原來我困苦的生活,隻是讓我變得更聰明的磨刀石。”
“你那是衰。”
在崖邊,方宏隨時都緊繃著精神,但是同時又和水友插科打諢,就是要減輕對高度的恐懼。
人類是一種矛盾的生物,每一個人類在高處,都會有兩種不同的感受,一種叫恐懼,因為整個人類這個種群離開大樹已經四百萬年了,人類並不適應高處。
與此同時,人類又會在高處產生一種興奮的感覺,那種想要一躍而出的感覺根深蒂固的紮根在每一個人的靈魂之中,因為在人類下地之前的一千多萬年裏,都是生活在大樹之上的,每一個人類對於手的控製都在腦海中清晰可見,卻對腿選擇性無視,每一個人類都有往前躍起,用手抓住什麼的衝動,這也是基因帶來的生理缺陷。
如果在恐懼和興奮之間不能保持清醒,那麼,跌落山崖拍在河麵上,全身骨骼粉碎,死於非命就在所難逃。
漫長的崖壁上,方宏不停的摸索前進,直到,路上果然出現了一個斷裂的區域。
石階戛然而止,距離清晰可見的裂穀,還有將近十米。
在平地上,方宏唱著歌擼著串就能走過去,但是在這裏,方宏不得不考慮,自己能不能過去。
特別是,自己還背著一個七十斤的包,這對於身體負擔來說,太過於大了。
“怎麼辦?前進嗎槍哥?”
“槍哥,退回去?”
“墨菲定理,如果在做一件事情的時候擔心某種情況發生,那麼必然有人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會遇到這種情況。我很擔心石階沒有通向最前方的裂穀,現在果然是這樣。”
方宏小心翼翼的擦掉了手心的汗,在腳底抹了兩下灰,手指扣在一個略微凸起的石頭上:“瑪德,上了!”
在崖壁上走的很慢,反而在這裏,在這種懸空的情況下,方宏的速度稍微加快了。
背上的玩意兒關係著生命,但是背著它在崖壁上爬也是害死人。
隻能加快速度,否則一旦脫力,就危險了。
方宏速度突然快樂起來,幾度用上了危險動作,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長臂猿一樣,完全沒有了之前的謹慎。
到達裂穀旁邊,方宏探頭看了裏麵一眼,然後探出腳踩在實地上:“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