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言捂著肚子，全是都被雨淋濕了，步履緩慢，下身隱約出現紅色，在雨幕中可以清晰聞到血腥味。
“小公子，你......沒事吧？”清亮的男聲在身後響起，陳言停下腳步，隱約記得曾經有誰和他說過同樣的話。
那是個雨天，陳言為了給生病的弟弟買藥，偷偷跑出牙行，沒想到卻被發現了，在被人追趕中撞到了人，陳言往後一倒，完了！陳言這樣想著，卻被人護在懷裏，並未受到傷害。“小公子，你還好吧？”
來不及回答，牙行的人卻已經追了上來，扯著陳言的衣服，動作粗魯，絲毫不顧及陳言是哥兒的事實。
“慢著，你們這是在幹嘛？朗朗乾坤，大庭廣眾之下，這樣欺辱一個哥兒，不覺得羞愧嗎？”陳言看著白衣男子，心中氣憤著他的擋道，卻也感謝他的幫助。要不是撞到了他，他早就幫弟弟抓好了藥，不過他現在阻止了牙行的人對他的抓捕，也是一件好事。陳言想，這位爺兒看起來不錯，不知道能不能買下自己和弟弟。要是可以的話......
陳言偷偷掃了一眼麵前的人，看見了他戴在身上的玉佩，是......何家商鋪的標誌啊。其實在未獲罪之前，陳家也算是商家大戶，之前聽爹爹說過，何家先前的家主好像欠過陳家一個承諾，那麼......陳言想，這樣就有機會保下自己和弟弟了。想罷，陳言利用了這個機會讓男人買下自己和弟弟......更何況，爹爹說過，可惜自己是哥兒......
“敢問少爺如何稱呼？”陳言坐在去牙行何家的車裏，對麵坐著何家少爺。
雖麵有不愉，但是還是回答了，“何旭。”
何旭......是夢......
陳言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屋頂，昏暗的燈光看不清是什麼材質做的，但是身下粗糙的觸感告訴陳言，這不是什麼富貴人家。
陳言苦笑，現在在想的是什麼呢？無論有錢沒錢，都不關他的事了。想起剛才做的夢。
不，那不是夢啊，那是他19年來最精彩的生活，但是他寧願是夢呢，沒有何旭，沒有孩子......
是啊，沒有孩子......陳言把手放在腹部上，閉上了眼睛，隱隱做痛的感覺覺告訴他，孩子......沒有了。
楊南進來的時候看到床上的哥兒閉著的眼睛流出了淚水，看他蒼白著臉，攥在腹部衣衫上的手越來越緊，猶豫了下走近，“你...你醒啦？”
陳言睜開眼睛，看到一個黝黑魁梧的漢子站在他麵前，手上端著一個碗，散發著藥味。陳言知道是這人救了他。
“恩，謝謝你救了我。”陳言微微笑道。
“不用，不用謝，那個，”楊南支吾道，“醫者說了，要......要把肚子裏的......汙血排出，要喝藥才會好。”看了看陳言的臉色，楊南快速說完。
什麼都沒有了啊......
陳言心頭湧現出悲哀，咬了咬唇才忍下浮現在眼眶的淚，掙紮著要坐起來。
楊南看他力不從心的樣子，想扶起他，又礙於哥兒與爺兒的不同，看了看手裏的藥，才站在陳言的身後，扶著他的肩膀，把碗端到陳言的嘴邊，喂著喝了。
陳言喝了藥，身體和精神都有些疲乏，慢慢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