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一個一文不值的東西一樣,被扔在了一邊。那一刻,我覺得人格受到了極大的侮辱,我氣得渾身發抖。“我反對!你們把人還當人看嗎?什麼態度?什麼作風?”說歸說,怒歸怒,可人家隻是瞟我一眼,向我揚揚手中的警棍而已。我立馬噤聲。那些農民工都用複雜的眼光盯著我,似乎我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起碼不是一個好人。
看一看亂哄哄的廣場,想今晚的火車不走不行呀。哎,還得想辦法。我咬牙切齒好一陣子,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整理好箱包,尋找對策。
我叫住了一位走過來的工作人員,簡單述說了剛才被從隊列中清理出來,不知該在哪兒排隊的疑問。這位工作人員說他也不知道,但他走了兩步又回頭說:“你找一找我們的主任吧。”他們的主任是誰?我不知道,我連感謝都忘了說,趕緊跑去問另一位拿著對講機的工作人員,回答說:“東邊進站口,那位戴臂章拿著對講機的女同誌就是。”。
我幾乎是不由自主地給那位工作人員鞠了一躬,連道謝謝。找到那位戴臂章拿著對講機的女主任並不費事,我簡單說明情況,並掏出我的車票。女主任親切地問:“就你一人?”我點了點頭。“進站補優先票吧,你就站在這兒。”說著,女主任讓我站在了一個即將進站的隊列最前麵,並給我發放了安全通行證。
排在隊列後麵的人誰也沒說什麼,我就這樣順利地進站補“優先”票上了車。想一想挺滑稽的,上午九點半開始排隊,排了六個小時的隊,被一腳踢出來。臨進站前半個鍾頭,卻意外地站在了隊列的最前麵,第一個進站。
從那一次排隊上車的經曆,我總結出兩點:
一是凡事不能隨大流。跟在別人屁股後麵行事,不懂得機變應對,人的尊嚴很可能會被隨意踐踏,甚至或根本無自尊可言。因為一個人有無尊嚴,有一個簡單的判斷標準,那就是看別人把人當作一個人還是一樣東西對待。
二是要想在人才如雲的深圳生存下去,必須給自己一個恰當的定位。我的優勢是什麼?自認為文筆還算可以,這是特長。最重要的是勤奮、踏實、真誠、這是值得肯定的一麵。但缺點也不少,譬如不善於溝通,性子急躁,愛挑別人的毛病,很難交友。這樣一分析下來,也就是說,我隻有與真正的高貴者結交了,但這似乎不大可能吧,於是我鎖定自己就跟書打交道,因為似乎某位名人說過,書就是一個高貴的朋友。
小草紮根土地,鬆柏傲立雪霜,家雀棲枝聒噪,雄鷹長空搏擊,它們都給了自己一個準確的定位。同理,在我們的生活中,也應該找準自己的人生坐標,這樣才能保全自己的人格尊嚴,更好地實現生命的價值,活著才更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