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純覺得肯定是做出了什麼變故了,拉著兩個人的手跑到行政樓前。
樓前一片廣場上已經聚集了二百多名學生,個個都是義憤填膺的樣子,還有好多人舉著自己用床單製成的旗幟,上麵寫著“保家衛國”“忠義”“討平叛亂”等字樣。人群中央的建國碑台階上有幾個人正在激烈地爭吵,遠遠的看不清楚也聽不清楚。
濮陽纖從沒想到過京師會出現這樣的場景,第一反應是懷疑西線被擊潰了,蘭斯帝國已經越過三川道進入內地了,學生們要組織誌願軍。
三人不敢上前去問情況,正準備避開人群,忽然發現人群的邊緣有兩個熟悉的身影正叉著手冷眼旁觀,正是張撫冥和庾信唯。
李如純大步向前,問道:“怎麼回事,你們在這裏幹什麼呢?”
一看是她們三個,庾信唯的臉接著就紅了,挨個打了招呼就低著頭站到一邊。張撫冥正在沉思,驀然回過神來,解釋道:“別著急,京城裏出大事了,治安委員會暫時還沒功夫處理我們。”
李如純不依不饒道:“那什麼時候再審判你們呢?”
濮陽纖卻關心著另一個問題,急迫道:“京師裏出了什麼大事?”
她和張撫冥都是土生土長的京師居民,十分關心這片腳下的土地。
張撫冥的眼眸冷如寒冰,盡量保持平靜的語氣道:“磁山省和三河省的軍隊在京城兵變了。”
“什麼!”濮陽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真的不敢想象竟然會發生這種事情。
李如孝弱弱地問道:“什麼是兵變?”
濮陽纖哪裏有心情給她解釋,又接著問道:“那朝廷怎麼處理的,皇上沒出事吧?”
這也正是張撫冥最擔心的事情,他聲音顫抖道:“城內的禁軍被打敗了,城外的禁軍不肯援助,王相和掌管禁軍的司馬德勘都下落不明,時局亂的很,謠言四起。叛軍提了很過分的要求,還揚言說如果要求不被允許的話,就鏟平內閣和大議會,向皇上逼宮……”
張撫冥還沒說完濮陽纖就癱在地上大哭起來,這真是一個驚天噩耗,李如孝趕緊扶她起來,李如純邊給她拭淚邊問:“對我們有什麼影響嗎?這些人聚在這裏做什麼?”
“暫時對我們沒什麼影響,現在叛軍的軍紀還不錯,以後就難說了。這些學生要組織義勇軍去討伐叛亂,學校不但不發給武器,還不許他們離開學校。”
說話間的功夫,廣場上的學生又多了一番,手裏都拿著棍棒之類的簡單兵器,群情洶洶,對阻攔的老師呼喝連連。
張撫冥抬手一指,笑道:“你看,我們的老朋友司馬消難。”
眾人伸長脖子去看,身形神似,看來就是司馬消難沒錯了,他正在台階上和幾個老師吵得不可開交,這幾個老師裏有尹目石、魏挺、劉長誤。
“這個人怎麼這麼喜歡吵架?”李如孝抱怨道。
張撫冥解釋道:“哼,他手裏有一封據說是出自荊國公司馬德勘的信,信上號召學生拿起武器討伐叛軍,他手裏還有荊國公府的印信令牌作證物,好多學生都想跟著他出去和叛軍大幹一場。”
李如純皺起眉頭問道:“學校為什麼不允許?”
“沒那麼簡單,我懷疑司馬消難手上的信是偽造的,他身邊的楊庸是個摹書高手,我見識過,印信又在他自己身上。他越想證明自己是真的就越發的可疑,他分明就是想趁機興風作浪,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張撫冥冷靜的分析道。
李如純對張撫冥刮目相看,笑道:“真看不出來,你這個淫賊還挺聰明的。”
張撫冥沒有反駁,默認了自己是一個淫賊,反而補充道:“這不難猜,司馬消難和他爹司馬德勘的關係極差,不可能倚重他,我倒是比較好奇他怎麼得到的荊國公府的印信的。”
“這個很重要嗎?”
張撫冥思緒百轉,嚴肅道:“極端的重要。”
這時人群中心的尹目石拿起一個大喇叭高聲喊道:“我現在來宣布學校在特殊時期的三條規定,第一任何學生不準離開學校,第二學生自行組建的義勇軍必須聽從學校治安委員會的管理,第三……”
他還沒說完,就有激動的學生衝上去搶奪喇叭,尹目石護不住喇叭,結果被砸了個稀巴爛。
司馬消難大手一揮,昂然道:“京師有兵燹之禍,社稷有倒懸之危,豈能再聽這些陳腐濫調,各位同誌們,用我們的信仰和熱血告訴他們,我們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