鏢局,古來有之。最初是幾個習武之人結成一個小團體,就像習文的搞個文學社一樣,以便切磋技藝,互相提高。小團體往往是師兄弟之間的自由組合,即便不是一師所傳,也免不了互有師承關係。在此基礎上組建的鏢局,自然是友情為重,所領的股份也比較平均,人際關係也比較平等,大家基本上凡事都有發言權,編製處於有無之間。
後來,這一行業日漸興盛,逐漸的演化出職業的武術世家所創辦的鏢局,這些人大多有血緣關係,有生死與共、唇齒相依的英雄氣概和血脈親情。在後來的發展過程中,也有招賢納士之舉,但在地位劃分上卻等級明確。
我家就是一個武術世家所創辦的鏢局。
據我爹說,我們陳家祖籍在山西,世代修習陳家槍法。到了我爹這一輩看出單憑習武難以有大出息,便與本家幾位有威望的老人一起創辦了這個鏢局。而後因山西比較偏遠,鏢局生意欠佳,所以經過我爹和幾位元老級人物商議後舉家搬遷到京城,並重新掛牌,以我爹名來命名,才有了如今的盛典鏢局。
一開始盛典鏢局還隻是個小鏢局,後來憑借我爹的好身手和信義當先的理念,盛典鏢局日漸興盛,經過十幾年的打拚,最終在京城這些鏢局中占據一席之地。
而我陳少峰,就是出生在一個武術世家創辦的鏢局中的少鏢頭。
我上麵有兩個哥哥,大哥陳少昆自幼跟隨我爹打天下,練就一身好武藝,為人極重情義,在鏢局中也是極負威望,是盛典鏢局當仁不讓的大鏢頭。而我二哥陳少倫善於經營,武藝稍遜色於我大哥,但是從小就接觸鏢局生意,長大成人後更是一手打理鏢局事務,可以說鏢局的做大與我二哥的經營是密切相關的。但是我與這兩位哥哥就不同了,剛剛成年的我論武藝不及大哥,論頭腦不及二哥,要不是我爹派他身邊的一位鏢局的資深鏢頭做我的師傅兼保鏢,恐怕我早就被鏢局除名了。
這位資深鏢頭名字叫大恭,也同樣使得一手好槍。據說當年在山西的時候一人一槍挑了山西大大小小的鏢局,但是最後卻敗在我爹手中,從那以後便跟著我爹加入了盛典鏢局,成為一名元老級人物,而且後來盛典鏢局能在京城站住腳也與大恭的努力不無關係。
大恭從我五歲起就一直跟在我身邊,從我記事起我的大哥就一直在外走鏢,二哥每天進進出出忙的都沒時間陪我玩,我爹就更不用說了,每天就隻有大恭在我身邊,教我槍法教我識字。在我的記憶裏幾乎看不到其他人的影子,直到那一天……
“馬步兩個時辰。”大恭站在一旁看著剛剛睡醒的我說道。
我揉揉還不能完全睜開的眼睛,用我認為最諂媚的笑容對著大恭,討價還價道:“嘿嘿,大恭啊,你看我爹和我大哥都壓鏢去了,就不用這麼嚴格了吧。”
誰知大恭看都不看我一眼,抬手一指庭院中間的位置,說道:“蹲到那裏去。”
“這……”我一看他讓我紮馬步的地方,立馬說不出話了。要知道,庭院的中間是整個院落中陽氣最盛的位置,雖然說現在已經入秋,早上略微有一點冷,但是兩個時辰足以一竿子支到中午,到了中午再在那個位置紮馬步,絕對是要曬成人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