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平生不羨雪孤寒
若人生隻如初見,多希望從開始就不曾相識,更何況命運如此捉弄人。為何命運冥冥中安排了與他相識,卻又偏偏隻能隔著遙遠的距離相望呢?
第一章歸宮不識應相識
大郢王朝天佑二十四年,乃是天朝聖國,百姓安居樂業,國庫富餉,一片祥和。這樣的安逸日子卻是屬於富家子弟的,不屬於她——莫小禾,或者原本不該屬於她的。
她還記得初遇風羽煊的那一天,那是個黃道吉日,碧藍的天空晴朗得不帶一絲雲彩。傲熙帝新選宮女進宮,整個京城熱鬧非凡,幾乎全城子民都擠進了北行街。兩道街上布滿了侍衛,好不容易拉開一條路來,不多久便聽到自遠及近的鼓聲、鑼聲,一輛輛精致小轎排成一行,緩緩行近。每個轎裏都坐著一名端莊少女,她們身著華麗的衣裳,發飾上戴滿了珍珠白銀,珠簾隨著轎子起伏搖動,隱隱約約可以看見轎中佳人的臉。
“這些人啊,當真標致,難怪被選入宮裏。”莫小禾身邊的一位姑娘禁不住讚歎出聲,聲音裏夾著著不用言喻的羨慕。“要是我也能進宮,那該多好啊!”
為什麼那麼女人都想成為皇帝的女人呢?莫小禾歪著頭,好奇地問道:“進宮真的有那麼好嗎?”
“你傻啊,當皇帝的女人不愁吃不愁穿,若是當了皇後,生下皇子,那今後榮華富貴可是享之不盡啊!”那姑娘奮力往前擠,一邊說道。“當了皇後那可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呢!”像是看見什麼稀奇人物,她用勁拉住莫小禾的手:“你看,那是二皇子!若是做了他的女人,那還愁什麼!”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隻見一匹似雪白馬,馬上是一個俊秀男子,眉目清秀,輪廓分明。
“二皇子!二皇子!”那姑娘瘋似的衝了進去,莫小禾被她拉得生疼,跌跌撞撞,然後——
和她一起跌到了道裏。
“大膽刁民,竟敢私闖禁地!”幾個侍衛拿著長矛對準她們。剛才那姑娘見這仗勢,早已嚇得幾乎哭出來,嘴裏直喊道:“我們不是故意的……是……是那些人把我們推進來的。”說罷,指著場外人群。
這時,白馬自她們身前停住,莫小禾抬眼,一刹那,與那個男子四目相對。他的眼睛溫和明亮,宛如一灣清泉,隻是他的眼裏帶著一種哀傷……看得讓人心疼,一種熟悉的感覺籠上心間,竟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那男子似是震驚,竟然不顧眾人下了馬。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抬起莫小禾的下顎,離得這樣近,仿佛周身都可以感受到他的氣息。
怔了許久,他輕輕啟齒:“慕緔,真的是你嗎?你回來了嗎?”聲音不大,卻叫人聽得格外分明。他眼裏的哀傷,瞬間變作了溫柔,明媚的陽光落進眼底,分不清了黑白。
他們認識嗎?莫小禾輕輕晃了晃頭,早在三年前,她便已經失憶,過去的事早已記不清了。或許他們認識,或許不認識,可是,她卻清楚地知道,在第一眼看見二皇子的時候,她的心便隻為他而存在了。他的溫潤如玉,如同那一天明媚的陽光一樣,落進了她的心底……
雕欄玉砌,金碧輝煌,綠紅的琉璃瓦在燦爛的陽光裏熠熠生輝。一切都那麼華麗宏偉,原來這就是皇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