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江南,煙雨綿綿,最似那些舞文弄墨無病shenyin的文人騷客。
時值午夜,春夜喜雨就如杜老口中那般無聲而下。但在漠漠水田之間,幾個陰影卻飛快地奔跑著,不時有“軋軋”的聲音傳出,叫那些正在床上未眠的農夫略有些心憂,擔心自家的房子承受不住綿雨的浸泡。而在他們的屋外,正騎著異獸狂逐幾個紫袍人忽然圍成了一個圈,圓圈之中是一個“人”---一個渾身散發著腥鏽鐵氣的巨人。
“……回來吧,偃師仁。”一個騎在金色麒麟身上的黃髯老者盯著麵前的巨人,他的一隻手插在麒麟背部的金色鱗片之中,另一隻手向巨人緩緩伸去,“我們這是為你好,將人體偃改的技術交給門派封存,你才不會被江湖中所謂的正義之士追殺。你難道忘記了,這幾天裏你一共遭到了幾次暗殺嗎?”
“和他說那麼多做什麼,此子已入魔啦。”被紅色蛇形麵具罩住左半張臉的青年從蛇形異獸身上跳下,右手五指上的五個扳指伸出五個關節支架,和手背上的紅色圓鏡連接了起來,“敬長老,不是都說人體偃改是偃師門中的最高機密麼?就讓我的騰蛇來試試偃改之後的偃體吧!”
“嘶嘶嘶嘶……”圓鏡上兩個紅色的光點亮起,騰蛇俯下身子體側生出了一對對泛著銀光的鋼翼,青年微笑著揮了揮手,“去吧,將他絞殺!”“哈”的一聲,微微蜷曲的騰蛇猛地竄出,微微泛青的稻秧迎風而斷。不過彈指一霎,泛著紅光的蛇身便將巨人完美纏繞,隻餘下蛇頭在空中搖擺,居高臨下地盯著那顆戴著麵具灰發頭顱。
“這便是偃師門的最高機密?這靈活性也太差了。”青年走向騰蛇。“阿啟,不要傷他!”“放心吧,敬長老。”名為啟的青年掀下那銀灰色的麵具,隨手甩掉,回首對黃髯老者粲然一笑,“我不傷他,但……你可得死呢。”
“呃咳……”敬長老的齒間散出幾股血漿,金色麒麟的背上猛然竄出的兩排交錯利齒令他措手不及,背腹皆被洞穿,但更令他意外的,是來自大徒弟的背叛,“阿啟…你…為什……”
“為什麼?當然是因為你太古板啦。”偃師啟說完,又轉頭去看被騰蛇纏繞的偃師仁,“小師弟,你還好嗎?要不要師兄送你一程啊?”
灰發的頭顱微微抬起,空漠的灰瞳瞥了他一眼,卻令他笑的略顯扭曲。“你知道嗎?”偃師啟的左手環過他的脖子,摸上了他的後腦,“師兄我啊……最!討!厭!你!這!種!態!度!了!”每一次重音地吐出都伴隨著一次重擊,九次狠叩下來,鮮紅的花朵在雨幕中綻了開來,與不遠處被染紅的麒麟交相輝映。
“放過他……”敬長老伏在麒麟身上喘息著。“還活著啊,老頭。”偃師啟看向敬長老,“真是想不通啊,明明我才是你兒子,威懾麼你這麼偏袒這個撿來的小子。莫非……他是你的私生子?”
“放…放肆,左鷹…狂裂…你們為什麼要聽他的,門派待你們不薄啊!”敬長老早已看出來的都是偏向偃師啟的人,但他依舊心有不甘。“長老,抱歉啦,這都是為了門派的未來啊。”乘著巨虎的少年向偃師啟走去,回頭對敬長老聳了聳肩,“像你們這種冥頑不靈的老古板隻能讓偃師隱世不出,知道它的人現在不是越來越少了嗎?隻有我們這一群新一代的的偃師,才能讓門派發揚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