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萬裏無雲,陽光透過百葉窗落在鋪著碎花布的木桌上,桌布呈現一條條金紋,兩杯熱騰騰的咖啡,搭配著幾碟尚未開動的蛋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甜膩又懶洋洋的味道。
王可可衝對麵高大帥氣的男子柔柔一笑,然後切了一小塊糕點放入嘴中,大大的琉璃色眼睛慵懶地微眯,彷如一隻正在享受美味的小貓咪一般可愛。
高大帥氣的男子隻覺得自己心都快融化了,從最近市場上流行的古董,慢慢延伸到國家又繳獲了哪些走失的古董,聊的話題主要還是男子說為主,少女隻是懶懶地看著聽著,偶爾調皮地用奶油點一下男子的鼻尖,讓他無奈的同時又心生寵溺。
這般漫無目的的閑聊,讓一直身處高位的男人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舒服感覺,他溫柔地看著懶洋洋的少女,以後一定要借著合作,將她順利搞到手才好,如是想著,他的笑容裏摻雜著一點淫邪。
兩人聊得很放鬆,男子是趁機拉關係,女子是懶懶地敲著觸屏手機麵,似是在等待什麼。
如此,直到一份蛋糕消滅了一大半的時候,啪嗒啪嗒——,一躥躥急促的腳步聲踩著地板奔來。
“李市長,有人檢舉你倒賣國寶國粹,請和我們走一趟。”說話的是一個幹練的警衣男子,他話音剛落,身後又躥出兩個人,一人用手銬銬住表情愕然的李市長,一人則壓住李市長的手將他整個人都半拖起來。
“你們,你們放開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李市長低聲惡狠狠地威脅道。
為首的刑警不為所動,他們抓的犯人多了去了,瘋瘋癲癲威脅他們的看得多了去了,基本上每一個被下達逮捕令而被抓的都是大罪,簡而言之,就是沒希望出來的。
這種人的威脅,又怎麼會被放在心上。
王可可放下叉子,微微驚訝地抬頭,輕聲問:“警察同誌,請問這是怎麼啦?”
也許是王可可的表情太過愕然,太過無辜,領頭的刑警大隊長想了想,還是提點道:“你的同伴涉嫌違紀犯法,已走正常程序被逮捕。”
就在刑警與王可可交流的時候,李市長似乎又找回了自己的風度,他很是安撫地對王可可說道:“可可不要怕,你去通知一下我爸,然後讓他將我保釋回家。”
王可可乖乖地點頭,大大的貓眼眨呀眨,一副天真純然無辜的表情。
李市長很是滿意地微微額首,然後拍了拍衣袖,很是不屑地瞥了刑警們一眼,冷淡地說:“我記住你們了,給我等著。”
刑警無所謂地笑笑,一行人就這麼離開,幾分鍾後,隻聽見拉響的警車從窗外呼嘯而過。
王可可精致的麵容上翹起一個涼薄的弧度。
……
……
半年後,王可可在看守所的病床上看見一個頭發灰白,一臉灰敗的老人,一月前被最高人民法院判死刑,死緩兩年的李榮華,前s省省長,李市長的爹。
上一次看到他,王可可還清楚的記得是在宴會上,那時觥籌交錯,諂媚的,羨慕的,拉關係的人圍繞著這對父子,老者帶著他意氣風發以30歲坐上t市市長的兒子,走哪都是一片羨慕讚歎之聲。
如今呢?
李市長與李省長接二連三被雙規,李市長受不了自殺而亡,李省長的前妻立馬攜款逃亡美國,剩下的李省長隻能一臉絕望地坐在看守所等待死亡的降臨。
人的一生,總是能反轉得如此有戲劇性,又是如此精彩。
看見王可可站在看守所門外,隔著玻璃麵,李省長眼睛一亮,強打起精神說道:“好,好孩子,這麼久了,居然隻有你,隻有你來看我這個老頭子!你是一個好孩子,我,我兒子的眼光沒有看錯……”
王可可眼中的譏誚一閃而過,她分明還記得老人第一次看自己的眼神,那時候,老人打量她的目光,隻能用“攀高枝的寒酸拜金女”來形容。
和現在,正是天壤之別。
前李省長的聲音突然尖刻起來,說道:“我,我得說我兒子的眼光比我好多了,那個賤人,兒子死了她居然就跑了,居然席卷款額跑了,本來,本來我如果能填不上漏洞,就有,就還有能再次出來的一天,都是被那個賤女人給害了,我真是瞎了眼,都是那個賤女人毀了一切,都是她給弄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