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二帝”蒙難遠北去
《蘭亭集序》遭夕難
東都汴京。
靖康二年四月北宋亡。
奸相張邦昌,賣身求榮,被金人冊立為楚帝。
金人自靖康十一月入侵大宋,攻破汴京,大肆擄掠,把皇宮中的珍寶玩物,京城內外的公私蓄積統統搶劫一空。隨同徽、欽二帝以及宮妃人等,分二路押送北方。
這一日,東都汴京天昏地暗,哀號京師;萬家閉戶,千業烊門。
楚帝張邦昌身著滾龍錦繡拓紅袍,高擎紅蓋黃邊紫金傘,親詣金營為行將北去的徽、欽二帝餞行。
人生,生離死別,難舍難分。何妨遙遙遠去,歸期茫茫,尤更悲痛,今日君臣相見豈不悲咽豪嗚。然而,張邦昌竊國之心己久存,巴望二帝早登極樂。二帝至此大夢始醒,可謂晚也,國賊奪位已就,北宋亡矣。相見之下,隻生恨意,何來親切?
張邦昌隻好貓哭老鼠,假惺惺地掉下幾滴“老淚”,恭請兩位萬歲前途珍重,就匆匆告退而回了。
“二帝”金人專解北去。
皇太後、親王、駙馬、妃嬪及趙構生母韋賢妃,趙構夫人邢氏由斡離不劫押解,向滑州北行;帝後、太子、妃嬪宗室及孫傅、張叔夜、司馬樸等由粘沒喝劫押解,經鄭州北上。可憐北宋一朝顯貴,竟成金人囚俘。
到了金都,徽、欽二帝換上素服,三呼九叩金主,伏地稱臣。
被金主晟封:徽宗為昏德公,欽宗為重昏候。
可歎堂堂大宋,兩朝天子,一雙昏君,為苟殘活命,辱受封號,甘作俘囚,昏德昏候,徙錮韓州。
金人血心狂掠,東都萬物皆空。
唯有深藏在睿思東閣的《蘭亭集序》碑石金人忙劫意疏,幸逃劫難未被擄走。幸逃劫難的除了《蘭亭集序》碑石外,還有一個人,他就是宋徽宗趙佶的第九個兒子-趙構,朝中呼稱小康王。
因金兵犯宋,趙構奉旨各地組編勤王兵勇,汴京淪陷,“二帝”蒙塵,趙構不在東都,等到聞報,事已無法挽回。小康王隻好含淚朝北跪拜,默禱上蒼,護佑“二帝”。
國不能一日無主,偽帝豈容相存?趙構便在南京(今商丘)立朝南宋,帝號“高宗”。因無力抗金,暫時退避維揚,命宗澤回汴京探事。
宗澤回到東都,東都滿目瘡夷,樓塌屋倒,牆斷壁殘。金寇滿城橫行,百姓流離失所,打死的、吊死的隨處可見,景、情不忍慘睹。唯有張邦昌之流,深居在小朝庭裏,日日歡宴,夜夜歌舞,飽享著“升平”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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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澤忿憤填膺,恨不得仗劍殺金寇,立馬斬邦昌。但,亡國之都,忠臣幾何?深歎孤掌難鳴,空有報國之心,隻好整日裏舞劍泄忿。
隻見他“八仙劍”步步生風,劍劍揚威:“呂純陽拔劍把頭低;回首觀見漢鍾離;李鐵拐撲在雲端上;韓湘子玉笛聲聲起;藍采和銀鋤掏藥根;何仙姑豔裝下樓梯;曹國舅擊動陰陽板;張果老毛驢來倒騎。”
一天,他悶憂憂來到睿思東閣,東走走西看看,南轉轉北溜溜,踏著碎步,移著小步,慢吞吞有氣無力的轉來繞去。突然,眼前一亮,假山縫中一道白光,他隨光望去大喜若狂,“老朋友”你還在,真是謝天謝地。他從假山縫中十分吃力地把它移了出來,原來是一塊石碑。誰知,宗澤移出石碑,放好石碑,卻抱著石碑大哭起來。
這是為何?宗澤和石碑有啥關係?白光又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這塊石碑乃是非尋常之石碑,是大大的國寶。
什麼國寶?是晉代大書法家王羲之的《蘭亭集序》碑石。
白光又是什麼?原來是受宗澤來回走動驚嚇,往外逃竄的白老鼠。
幸虧白老鼠使宗澤無意中找到了國寶,宗澤暗暗慶幸,他拔來雜草,掩蓋好石碑。匆匆回到府第,召集家丁,尋來船隻,巧裝妙載,連夜把《蘭亭集序》碑石從汴京繞道悄悄地運到維揚。
趙構雖在亡國傷痛之中,但見宗澤獻來稀世國寶--《蘭亭集序》碑石,也是十分歡喜。即傳旨將碑石清洗幹淨,用紫檀為架,紅木作框,精工細作把碑石製成活動立碑,放在他的寢宮,把它珍藏起來。並下旨嘉獎了宗澤。
從此,趙構為自己鐵定規矩,天天要看《蘭亭集序》,天天要臨摹天下第一行書。尤其對“永字八法”他深有探究!
你看,他點下、側峰峻落;橫去、逆峰緩施;豎落、直中見曲;鉤起、停筆挑提;長撇、力足峰肥;短撇、快而峻利;捺勢、逆峰輕落;折筆、收峰含蓄。一筆一劃真是鐵劃銀鉤,妍媚雄健。
一塊石碑,聖為國寶,來曆深遠、久長。源頭還得從晉代說起……
《蘭亭集序》出於晉代大書法家、“書聖”王羲之手筆。
唐朝大詩人李白有詩讚曰:“右軍本清真,瀟灑在風塵,掃素寫道經,筆精妙入神”。
唐太宗李世民對《蘭亭集序》更是寵愛有加,他譽其為:“詳察古今研精篆素,盡善盡美其惟王逸少乎。觀其點曳之工,裁成之妙,煙霏露結,狀若斷而相連,鳳翥龍蟠,勢如斜而反正。玩之不覺為倦,覽之莫識其端,心慕手追此人而已。其餘區區之類,何足論哉”。
因此,唐太宗懸賞搜尋《蘭亭集序》。唐太宗開出懸賞條件:有官升官,無官封官,若要賜地、賞銀,盡可開口,在所不計。
懸賞搜尋,要等人家送貨上門,何年何月,尤如大海撈針。欲速之法,派遣
心腹,有矢覓索。於是,他命大臣肖翼,扮成和尚模樣,“雲遊”到永欣寺,接近王羲之第七代孫子智永和尚的關門徒弟辨才和尚。套近乎,敘同門,心向善,禮佛祖。把個辨才哄得團團轉,粘得象牛皮糖一樣分也分不開。
一日,二人化緣回來,路上有一位書生叫賣字畫,肖冀就買一幅行書立軸帶回寺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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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肖翼故意拉辨才“欣賞”直軸行書,假惶惶地向辨才“請教”,辨才深居寺廟,不識世間險惡,不辨人際奸詐,以一片至誠之心麵對卑劣之徒。他不加思索的告訴肖冀:曆朝行書第一,要數我師傅的先祖王“書聖”。肖冀假裝不懂說道:“何以見得?”幼稚的辨才,不知有詐,為證明他說話有憑有據,從密藏的牆磚後拿出師傅叫他嚴密收藏、保管的寶貝–《蘭亭集序》真跡,交給肖翼看。肖冀接在手中、喜在心中、“謝”在口中。
“謝謝師兄,真使我大開眼界。”他愛不擇手的翻著看著,大有難以割舍之意。突然,他“不好意思”地說:“師兄,我有不情之請”。“但說無妨”。“我欲今晚飽看《蘭亭集序》,借閱一宿,天明即行奉還”。辨才那是老實之人,如此情分豈有不借之理,叮嚀了幾句,就應允了。
第二天,用過早齋。辨才見肖翼尚未耒還《蘭亭集序》,心中有點焦急,於是來到肖翼房間,推開房門,不見肖翼,隻見桌上有一封信,辨才打開信一看,上寫:“留下銀票一萬兩。謝謝!我走了,師弟”。
辨才昏了過去。
肖翼用雞鳴狗盜的手段從辨才手中騙走了《蘭亭集序》真跡,一路快馬,回到長安,獻給唐太宗。唐太宗大喜,給肖翼官升三級,賞黃金萬兩、良田千傾、美女一百。又密詔書畫臨摹高手,將《蘭亭集序》秘密臨摹,將真跡絕密珍藏。
後來,唐太宗駕崩,太子李治用乳白軟玉雕成一個長方形匣子,把《蘭亭集序》用黃綾絹層層包好,放進玉匣,給唐太宗陪葬,做了殉葬品。
後世所傳《蘭亭集序》據說就是唐太宗臨摹的拓本。
《蘭亭集序》源於東晉穆帝永和九年(公元353年)三月初三日,王羲之和當時的名士司徒謝安、右司馬孫綽、司左西屬謝萬、高士許詢、支遁以及獻之、凝之、渙之、元之等42人,會集於青巒疊翠,秀峰環抱,茂林修竹的蘭渚山中,一處精巧韻雅的勝地–蘭亭。
亭邊細流涓涓,一條小溪九曲十八彎。
在濃濃的樹蔭下,在清清的溪水旁,置小凳、放“四寶”(筆、墨、紙、硯)、擺菜肴。觴中斟滿酒,隨水慢慢“遊”,彎彎曲曲憑流漂,停在誰前誰飲酒,酒罷必賦詩一首,詩不成者再罰酒。這就是千古絕唱唱到今,千秋萬代唱不盡的“曲水流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