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迷離,頭部隱隱作痛。
寧月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眸,模糊的視線慢慢變得清晰,她猛然坐了起來,四處環顧了一下,卻讓她大吃一驚,她不是第已經死了嗎,可是這布置格局,不是她將軍府的閨房麼!
來不及多想,她連忙跳下床跑到銅鏡前,這分明是她14歲的樣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已經…
“小姐,你終於醒了!”看著剛跑進來的宮玲,不正是她的貼身丫鬟麼,當時淑蘭殿內所有的親信都被杖斃,寧月眉心緊蹙,微微張開嘴,正想要對宮玲開口,就聽到外麵站著的霜華和紫琴聲音
“奴婢見過老爺。”
“月兒,你可算是醒了,大夫說你身子弱,又掉進了湖中,體內寒氣太重,來快把藥喝了。”說話的正是寧月的父親,龍華國威宇大將軍寧琦,好一副慈父麵孔,如若不是前世的遭遇,她絕對不會相信視她為掌上明珠的父親會這樣對自己。“是女兒讓爹爹擔心了。”寧月一臉溫順的喝了藥,寧琦交代了幾句好生休養便出去了,很好,既然老天爺讓我重生,上一世的債,我要你們一一奉還!
寧月見他出去後便喚來了宮玲,得知如今父親剛剛回朝,是了,上一世先皇早對寧琦起了防範之心,之後更是沒有再派其出去過,給了個閑職留駐在京。
這深秋,注定是孤苦無依落葉歸根,寧月站在落月閣內,失神的望著母親靜嫻郡主親自種下的海棠樹喃喃自語。“母親,前世你若還在,定能護月兒周全,可是沒有如果,你沒能見到他的薄情,但女兒卻不敢相忘,發誓定要毀了這大將軍府以滅心頭之恨。”
宮玲端著藥正要進房,便看到院內站著的寧月,一身白色紗裙,墨色的秀發上輕輕挽起斜插著一支發簪,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一種高貴的氣勢。肌膚晶瑩如玉,未施粉黛,站在海棠樹前,仿佛墜入塵世的仙子,隻是目光中寒意逼人,令人一怔。
“嗬嗬嗬,宮玲這是怎麼了,端著姐姐的藥也不出聲,也不怕藥冷了耽誤了姐姐的病。”寧瑤手掩著嘴笑著站在門口,一襲淺紫百褶裙,眉間刺著耀眼的蘭花,一支紫色流蘇發簪,略施胭脂。
“是奴婢該死,一時間出了神,請小姐責罰。”宮玲一聽立刻跪在地上,寧月目光不急不慢的略過寧瑤身上,眼中的恨意,一閃而過。“起來吧,隻是一碗藥罷了,妹妹來的可巧了,爹爹昨日送來了新晉的雨前龍井,宮玲去泡兩杯來,快進屋坐吧別著了風寒。”說完便帶著寧瑤進了屋。
“姐姐別老站在院外,外麵風大姐姐病還沒好,要仔細養著呢。”如果不是前世的遭遇,誰會猜到眼前這個對自己關懷備至的妹妹,竟會這樣對待自己!
“屋裏悶,我便想透透風,到是讓妹妹擔心了。”寧月手敲著桌麵,細想著這一年會發生的事情,再過幾日便是宮裏一年一度的百花宴了,凡是官品四級以上者的未婚子女都會收到兩張邀請函入宮赴宴,上一世自己落水病重,沒有去成,寧瑤代表將軍府參宴,借用寧月的《如夢令》獲當朝皇後一句第一才女,名聲四起,隻是這一世不知你當不當得起這句了。
“半個月後就是皇後娘娘操辦的百花宴了,妹妹看姐姐氣色不好,姨娘又遠在清佛寺裏,便親自做了一些阿膠糕贈予姐姐,望姐姐不要嫌棄才是。”寧瑤身後的丫頭玉蕾便從拎著的食盒內取出一碟精致的糕點放在了桌上,好一個細心體貼的妹妹,寧月落水診脈大夫說體內陰虛,需好生調養,隻怕吃了這阿膠糕,隻會虛不受補,身體如何吃得消,更別想著去參宴了。
“多謝妹妹,隻是大夫開藥的時候叮囑過藥前藥後一個時辰內都不許進食,我晚些會食用的,霜華,先把這糕點收起來。”這阿膠糕寧月看都不願去看,便讓霜華拿走了,隻見寧瑤神色一僵,隨即恢複如初,此時宮玲端著茶正好進來,寧瑤端起茶水一聞便知是好茶,握著杯子的手不禁用力,因寧月母親靜嫻郡主出自萬侯府,過世還不滿三年,寧琦怕得罪萬侯府便沒有扶正二姨娘,若是扶正她便也是將軍府嫡女。
“是妹妹不仔細,姐姐晚些食用也是一樣的,不久就是百花宴了,姐姐可準備好服飾了?”寧瑤抿了一口茶水,目光似有若無的打量著寧月。
“早就備下了,還缺一些配飾,正想著等身子好些了去金鋪看看,妹妹也要早些準備,可不能丟了我們將軍府的臉。”一聽寧月這話便知要帶自己去了,一般參宴的都是嫡女和主母,庶女本就不惹正室喜愛,這種場合能去的少之又少,寧月母親已逝,妾室是不允許參與這種宴會的,所以二姨娘早早的就去了佛寺,寧月身為嫡女自然也可帶庶妹前去,確定自己能去,又想到宴會中的皇室子弟,寧瑤眼中便閃過一道精光,隨後向道了謝以寧月還在病中不宜多擾為由急匆匆的攜著侍女走了。
寧月目不改色的看著遠去的那一抹淡紫色,深思片刻後喝完宮玲熱好的藥就躺下修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