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貞觀三年,帝都長安盧國公府。
此時已經將近九月,秋雨連連,秋風不斷,天氣也逐漸轉涼,樹上的葉子也有些泛黃,搖搖欲墜,可是又舍不得隨枝葉的飄蕩,似彷徨而未覺。
偌大個盧國公府人來人往,可是竟然沒有一個人敢停下交談,原因無他盧國公程咬金最疼愛的四兒子程懷英被人打成重傷,性命危在旦夕,雖說盧國公平日對下人很好,可是現在還有哪個下人敢在這個節骨眼觸怒盧國公,這不是老壽星吃砒霜,嫌命長嗎?
盧國公的大堂,一員魁梧的大漢焦急的走來走去,這大漢正是盧國公程咬金,他的後麵站著三個少年,年長的約莫十八歲,小的十四歲,正是程咬金的另外三個兒子程懷默,程懷亮,程懷弼,站在後麵大氣都不敢出。
就在這時一聲輕微的腳步聲從裏麵傳出,程咬金臉色驟變,急忙迎上去,焦急的說道:“王太醫,俺老程的兒子怎麼樣了?”
王太醫名王敬乃是跟隨李世民多年的老臣,跟程咬金也是十幾年的交情了,聞言無奈的搖了搖頭,臉上一片同情之色。
程咬金虎目含著淚光,悲戚的道:“難道真的沒有辦法嗎?那可是俺老程的種,命怎麼可能這麼弱?”
王敬慚愧的道:“知節兄,實在是老夫學藝不精,若是孫道長或許有辦法,但是他雲遊四海,飄渺無蹤,恐怕·····”下麵的話他實在是說不出口。
程咬金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程懷默急忙扶住他,臉上掛著兩行熱淚痛苦的喊道:“阿爹,咱們要跟小四報仇啊!”
程咬金聞言默不作聲,推開程懷默的手強忍著悲痛對王敬道:“王太醫,多謝你了。”說完默默的轉身離開。
王敬看著程咬金落魄的背影,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對程懷默三人點了點頭朝門外走去,治不好病人,他也無言在這裏麵對程咬金這個故人。
·······
盧國公府現在是一片悲戚,程咬金的妻子裴氏因傷心過度也病倒了,使得盧國公府更是雪上加霜。
程咬金站在練武場上,靜靜的看著他那把長槊,仿佛看到了當年他年輕的時候橫槊躍馬,縱橫於千軍萬馬之中,上瓦崗,投王世充,最後降唐,跟隨李世民南征北戰,立下汗馬功勞,參加玄武門之變,拜盧國公,難道到頭來連自己兒子的性命都保不住。
程咬金此時混不見往日的渾渾噩噩,轉頭對著程懷默三人道:“程家子有仇報仇,有恩報恩”
說完這句話伸手拿起長槊,朝馬廄走去,程懷默三人也紛紛拿起自己的武器,一言不發跟著程咬金堅定的走去。
······
程明感覺自己的腦袋暈乎乎的,胸口生疼,四肢無力,口中甚至有一絲鹹鹹的感覺,他感覺自己仿佛受了重創,呼吸都有問題。
程明不禁在自己的腦中想到,運氣真是背,演了這麼多年的替身戲,第一次演一個主要的配角就摔成這樣,真是讓愧對自己的武行出身。
想到這裏他艱難的睜開眼,接著他馬上又閉上眼,如此反複三次,他怔怔的看著這古色古香的臥室,以及絲質的床幃,屋裏的東西清一色古裝,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中藥味。
程明不知道這裏是哪裏?但是他可以肯定一定不是在劇組,也不是在醫院,他清醒了一會兒感覺嘴唇幹裂,於是嚐試著呼喊道:“水······水···”
錦兒站在門外不住的抽噎,雖然她才十三歲但是知道疼她的四少爺恐怕再也活不過來了,想起程懷英以前的事就忍不住悲傷起來。就在她哽咽的時候突然聽到屋裏傳來一陣輕微的響聲,雖然太醫已經下了最後的通牒,可是錦兒還是抱著萬一的心理推門進去。
·······
長安大街,一員手持馬槊,麵如黑炭,虎背熊腰的大漢騎著一匹烏雅馬,身後領著十幾個親兵在街上縱馬馳騁,當先的那員大漢麵色焦急,臉上甚至有痛苦之色。
長安街上的民眾紛紛閃開,看著遠去的馬隊有崇敬之情。
有外地的人出言問道:“這人是誰?怎麼敢在大街上縱馬?”
長安本地的人鄙視著對方道:“知道嗎?剛才過去的是我大唐眾多猛將之中唯一能與上柱國秦瓊並列的尉遲敬德大將軍。”
程咬金領著三個兒子和七個家將,手持兵器,身騎駿馬快速朝長安西側駛去,突然程咬金將韁繩一拉“籲”的一聲停下,程懷默等人不解,可是看著程咬金鐵青的臉色也不敢發問,隻好默默的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