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平常不怎麼引人注目的閃電,現在不知為何格外的明亮,仿佛要劈開這世間的黑暗。雨水啪啪地拍打著平坦的地麵,似乎想要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這地磚打穿。沒過多久,一條條小溪己在地麵上彙集,向著遠處流走。此時已是黃昏時刻,本來就是微暗的天空,現已是一片抹黑。
而就在這黑暗即將籠罩世界之時,一個尖銳的女聲劃破了本應是寂靜的莊園。莊園裏現在格外明亮,燈火通明,人聲嘈雜。一陣陣的議論聲在這本就有些死靜的莊園裏顯得十分突出,其中那尖銳的女聲,似乎想要利用這聲音的優勢來壓住別人,“我不管,老祖宗,您不能總因為她而放棄我們全族人的利益吧,別說她是什麼樣的天才,她現在就隻是一個被人廢了的廢物。”
“轟隆”的一聲,把本來在燭光下就很明亮的房間照得更亮了,也使那一臉怒色的黃衣女子本就扭曲的麵容,更加顯得猙獰。
“老祖宗,今天,若不給一些她懲罰,我,我林姍不服。”黃衣女子也就是林姍,一臉扭曲的看向堂上坐看的一位老人叫道。
老人雖頭發已花白,但麵容卻十分光澤,沒有多少皺紋,而這麵與發的差別也使我們難以斷別出老人的真實年齡。
老人麵無表情,用那已滿是滄桑的雙眼,看了下立於堂中的林姍,慢慢轉頭看向那些注意到老人視線而停下議論的人們。視線停頓了一下,便低下頭,看向那跪在堂中的女孩,那個曾經讓他引以為傲的孫女,現在卻險些把家族推入火坑的孫女,眼瞳裏閃過一絲讓人無法深入了解的眼神。老人開始了沉默。
這時房間裏仿佛被抽了空氣,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就在所有人都認為會這樣沉靜下去之時,老人開口說話了,“我,林森,以林族族長的名義,決定將不孝子孫林九放逐祖地。”說完老人仿佛像被人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一樣,完全癱坐在那大堂中的太師椅上,整個人都顯得蒼老許多。
“老祖宗,您這可不行,就,就算是要流放,您也總得給一個期限,總不能讓她今天流放出去,明後天就……”回來二字林姍還沒說完,林森的目光便掃了過去。礙於林森族長的威嚴,林姍隻能把後麵兩字又咽了回去。
林姍氣不過,用眼光看向房間中的其他人,希望能得到支持。這不看還好,一看便看到眾人一臉看戲的樣子,林姍也隻能瞪了一眼跪在堂中的女孩後,一蹬腳便劈劈啪啪的摔門走丁。
林姍大概也不知道自己這一番舉動雖然挺大,卻也未能引起房間裏其他人的一絲關注。
其實,除了林姍以外,林家也還是有不少人是討厭林九的,但是林家的家訓有言,一筆寫不出兩個林字,而且全族上下嚴禁落井下石之人,並且無論何時族內不得內哄,茅頭必須一致向外。林九雖闖下大禍,禍及全族。但終歸已成事實,無可更改,林族已經徹底失去了源靈山靈脈,從二流家族變為三流家族,而且林九還隻是一個五歲多,還不及六歲的孩童呢。並且,此事付出最大代價的還是林九,最為痛心的還是一手把林九帶大的老祖宗。
因此,族中眾人在林姍大鬧時雖都議論紛紛,但也無人像林姍那樣激烈的大吼大叫。但是,眾人雖然沒有正視著太師椅上的老人,也沒有注視看跪於堂下的林九,但他們都紛紛束起耳朵,用眼角的餘光關注著堂中的任何一個情況。
最終,林森歎了一口氣說道:“算了,林伯帶她下去吧,即,即刻起程吧。”
林森話剛說完,堂下跪著的林九身體一顫,慢慢地抬頭望向坐在太師椅上的林森,凝視著林森那疲憊,早已了精神的麵容,以及那雙平時溢滿看溺愛,現在卻已布滿了疼人與許多讓人無讀懂的,滄桑的雙眼。
林九蒼白的臉頰慢慢的滑下一顆晶瑩的淚珠,清秀的臉蛋上那無血色的唇瓣輕輕的一開一合,像是在述說著什麼,卻又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動完,林九慘白的小嘴緊抿成一條細線,打直腰板,向看林森開始重重的磕頭,一下一下的,似乎誓要把地磕破。
林森看看林九上下起伏的黑色頭顱,再看看從林九額下慢慢溢出的鮮紅,拂了拂衣袖,轉過頭看向遠處,低聲說道:“走吧……”
林九在空中停頓了一下,再次彎下腰,重重的磕下三個響頭,。起身,打直那從不曾彎曲的腰板,向著外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