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因為物力、人力、財力方麵的限製,除了極為關鍵的情報,一般的邸報,都會有一些延遲。
再直接一點解釋,比如遼西對京師的報捷,便是八百裏加急,而京師對遼西的回複,也是八百裏加急,但這些捷報通傳到各地,加急的程度就會有減弱,一般是先通傳向大城市、政治中心,而後,再由這種大城市,傳遞到底下的一線。
此時正值冬末,又有千裏遼海阻隔,陳忠在這方麵,也沒有相應的人手和機構,得到消息,自然是要晚一些了。
“元慶,這是大好事兒啊!老奴若是身亡,韃子必定會陷入內亂,正值咱們一鼓作氣,繼續擴大戰果的時候啊!你為何要在此時出去?”
陳忠有些疑惑的看向李元慶。
李元慶一笑:“大哥,本來,我也是這般思慮。但此次遼西之行,在這方麵,我卻總有一些不太好的預感。”
“嗯?”
陳忠不由一愣,片刻,也反應過來,低聲道:“元慶,可是袁大人那邊……”
李元慶緩緩點了點頭:“大哥,韃子此時雖勢弱,但卻還遠非咱們能吃下的。與其去做這狗尿不騷、不討好的事情,何如弟兄們實實在在的賺點銀子?改善一下弟兄們的生活?”
“這……”
陳忠眉頭不由緊緊皺起來,思量片刻才道:“元慶,我腦子笨,這種事情,我實在想不太明白。你既然要做,那我一定會支持你。就是可惜,咱們哥倆不能一起去啊!”
兩人相視一眼,不由都是哈哈大笑。
…………
陪陳忠喝完酒,安排他休息好,已經是深夜。
回到後院,由張芸娘和渠敏秋親自服侍著,舒舒服服的跑了個熱水澡,李元慶身上的疲倦,也消散了不少。
還是那句老話,“飯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
千裏之行,始於足下!
長生島此時的財力、物力、人力,已經具備了開設造船廠的資本,但李元慶卻也很明了,大明的戰船,無論是設計、還是火力,早已經有些跟不上時代的潮流了。
尤其是鋼鐵的冶煉方麵,就算有財力、物力的堆積,但長生島此時還無法打造合格的火炮,更不要提艦載火炮了。
這一來,即便造了很多戰船,但天生設計的缺陷,無法裝配火力,那也隻不過是白白的浪費資源,做無用功。
所以,對於周傳海這些船工船匠們,李元慶現在對他們的第一要求,便是維護、修補船隻。
舉個直白一點的例子,你想造車,就得先學修車,搞明白其中的構造,取別人先進成熟的技術,消化後再用到自己的身上,便能在最大限度上,減少彎路。
好在,此時隻是天啟六年,隻是十七世紀的初葉,就算大明有落後,但卻並不至於落後太多,大家勉強還算處在同一個起跑線上。
正如那句老話,‘種好了梧桐樹,還怕招不來金鳳凰麼’?
隻要長生島自身的條件過硬,厚積而薄發,到真正爆發時,自然就會有充足的餘力了!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是不是又看上哪個小丫頭了?快出來,我幫你擦幹。”
看著李元慶正呆呆的坐在大浴桶裏發呆,張芸娘又去旁邊給李元慶拿衣服,渠敏秋忙低聲在李元慶耳邊耳語幾句。
“呃?”
李元慶一愣,片刻,這才回過身來,看著渠敏秋嬌媚的俏臉,忍不住低聲道:“敏秋,你家爺我就這麼不堪麼?有你和芸娘這麼嬌滴滴的大美人,爺我還去想著別人?”
“呸。”
渠敏秋輕輕啐了一口,俏臉上卻止不住泛起了一絲嬌嫩的紅暈,李元慶這話雖看似粗俗無比,但她聽在心裏,卻說不出的甜絲絲,嘴上卻道:“快一點,等下芸娘過來又要笑話我了。”
李元慶不由嘿嘿一笑:“等下,去床上,你們兩個誰也別笑話誰!”
…………
陳忠在次日中午,便急急離開長生島,返回了廣鹿島。
李元慶要出海,遼南的戰略布局,必然要有所改變,他肩負的擔子也就更大,他也必須要提前回去籌謀布局。
而因為有遼南商會在,不論是楊小船此次出海的收入,還是李元慶即將出海的收入,都少不了他的份。
遼南能有今天,完全就是弟兄兩人,帶著底下的一幫老弟兄們,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一刀一槍的拚殺出來,他又怎的敢怠慢半分?
而在碼頭這邊,李元慶剛剛送走了陳忠,前方有快船也傳過來消息,楊小船的船隊,已經進入了西島區域,馬上就能抵達長生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