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些韃子都拖出去殺了!”李濟的話很輕淼,就像是打死了幾隻蚊子一般。
一旁的唐葉卻是忽的一愣,李濟是什麼樣的人他可是很清楚的,即便是那些饒樂城的契丹俘虜都沒有殺過一個,甚至一日三餐都未曾少過,而如今,竟然一口令下直接殺俘百餘人。
唐葉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公子,契丹人並沒發現我們。這些契丹人也一個沒能走脫。”
李濟卻是拍案而起,怒道:“走不走脫卻是不重要,即便是這次拿不下營州,還有他日,可是契丹人如此的狼子野心,又如何叫人不怒!”
“契丹人本事胡虜胡蠻,即便是有鐵匠、木工之屬也不過二三,如今營州本知契丹人證逐漸壯大,想要吞噬整個草原之地,卻依舊供給契丹人鐵器,如此鼠目,如此行徑又如何不該殺!”
看著一臉隱怒的李濟,唐葉再也不敢多言,直接一聲‘諾’便提起手中橫刀走了出去。
“等等。”不能叫憤怒迷失了你的眼睛!李濟深深知曉了這句話的含義。因為轉念之間,李濟便想出了一個計奪營州的好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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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營州的夜就像是一個正在熟睡的雄獅,顯得格外的安詳而寂冷。
如此寧謐的夜下,卻突然被一陣急速的馬蹄聲個打亂。伴隨著陣陣馬蹄聲響,身在城牆上正半睡半醒的孫巍一直楞,猛然反應過來,第一時間,便把掛在脖頸之間的牛角吹響了。
一陣短促的號角聲頓時打破了整個城池的安詳。
“嗚嗚嗚——嗚——”三短一長,這正是營州城防的緊急集合號。
驟然響起的號角,使得許許多多剛睡下的兵卒猛然驚醒,在確認是城防集合號後,眾將士紛紛穿衣披甲、立槍掛刀,隻是頓飯光景便有兩千甲士站在了營州那高大寬廣的城牆之上。
一身細鱗秘甲,身外卻披兩件大氅的營州將軍馬霍,上的城牆來,別的啥事也沒做,首先在嘴裏灌了兩口酒。
適應了一下冷勁兒,這才看看下手的孫巍說道:“孫老二,說說這次又是怎麼回事,叫你把本將軍手下兩千兵馬全都給我叫起來了。”
“回將軍話,是騎兵,契丹騎兵!”孫巍好似一點也不怕這位馬將軍,一邊回話,一邊從懷裏掏出一壺好酒旁若無人的喝了起來。
“孫老二,你看看,就你那德行,光說你和我一起入的營,如今老子怎麼也算一個將軍了,在看看你,娘的要不是老子幫著你,你小子別說守門,喝西北風都沒你的份!”馬霍雖然是在教訓孫巍可是那臉上卻是一臉的笑意,哪有一點的怒火。
“嘿嘿,要不是你是這營州的將軍,別人就是請我孫老二天天喝酒吃肉我還不來呢。不過,我的將軍,你真的想要和這些胡虜做生意?”孫巍大咧咧的問道。
馬霍冷眼觀瞧著城外的夜色,過了許久這才道:“營州若是再沒有草原的支援,明年開春便是你我的祭日。人活著,總會要放棄一些東西,雖然有的時候很無奈。”
又是一口酒水灌下。
“孫老二,就像你,你小子打仗不比我行,可是要是說起守城來,三個我老馬也敵不過你一個,可是你小子呢,還不是喜歡這大冷天在這鬼地方廝守。”
“屁話,誰他娘的不想這冷天抱著小娘睡著熱炕頭啊……”本來暴怒的孫巍卻忽的沉默了,隻是有一口沒一口的灌著酒。
風依舊再吹,搖搖火光依舊在點綴,夜好似又靜謐了下來,再這城牆之上,一對曾經的兄弟在默默的說著那些曾經,那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