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饒樂的誘惑,還是李濟的‘計策’真的奏效了,阿會那耶‘大醉’之後,竟然不顧暴雪封道,派出了數百精騎朝著草原深處去了。
這場暴風雪卻依舊沒有絲毫停息的意思,饒樂城內的積雪深達兩尺有奇,如同一條厚厚的羊毛毯將城內的許多帷帳盡數壓倒。
饒樂公子府,除正在收拾軍備的安佑家、孫益,以及正在訓練第一隊陌刀兵的王鴻舉外,李濟手下其餘人員均到齊,將本來就不大的廳堂擠得滿滿當當。
堂中兩盞馬燈將整個廳堂照的分毫畢現。
李濟端坐在首位,看著正研究地圖方位的眾人道:“此次馬叔趁風雪之天大敗契丹,我饒樂外患暫時接觸,至於內憂,我想阿會那耶還沒有那個膽子來挑釁我饒樂萬餘兵甲。”
張溫輕搓雙手籠罩著火盆一邊取暖一邊說道,“公子,此次我們攻克營州一定要在這鬼天氣麼?”
遼北之地的嚴寒張溫之前並不覺得什麼,甚至第一場雪身入草原北地,也沒覺出太冷來,隻是此時大雪一下十餘日,溫度持續下降,這才終於知曉公子常常掛在嘴邊的能將橫刀凍出一朵花來是什麼意思。
“北地之寒,卻不是一般人所能夠承受的,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棉襖穿啊,這鬼天氣。”李濟雖然身上穿著兩件很厚實的皮衣,卻依舊沒感覺出一點暖和來,不由的想念起幼時曾經穿過的棉襖來。
“棉襖?公子那是何物?”張溫最是忍受不了嚴寒,見公子竟然有棉襖可禦寒不由問道。
李濟當即一愣,知道自己又說多了,隻得暗自搖頭,不過一想此時大唐應該早有了棉花,隻是一直在西域流傳,還未傳至中原罷了。“嘿嘿……這個棉花是個好東西!既能榨油,又能保暖。額?”又說多了……“不說它,不說它,以後諸位就知曉了,我們先說說此次趁冬天幽州內亂,不能顧及營州之事。”
身前的張溫卻是一點不吃李濟這套,在張溫的思想裏,自家公子肯定有能叫自己暖和的東西。“公子,剛剛說的‘棉襖’是不是能保暖……”
李濟卻是隻能裝傻到底,那一臉的迷茫,估計就是一座小金人放在他麵前,他都敢拿在手裏。“是嗎?我剛剛有說過麼。”
眾人看到李濟那副模樣,在看看張溫一臉的驚異,再也忍耐不住,紛紛笑出聲來。
李濟見狀也無可奈何的笑道:“好了,棉花此事諸位不要再提,待來年我們遣使入西域購買棉種之後,便會有棉衣可穿了。”
張溫見自家公子終於給了個答案,也不在追問,隻是搖頭道:“東北之地寒氣十分厲害,幽州諸地雖然寒冷,卻依舊沒有北地嚴寒,也怪不得這些胡虜一直喊雪天為白僵毛天。”
張順卻是點點頭道:“在東北諸地,嚴冬一到,便在無人煙。至於幽州,百姓們也會盡數躲在家中避寒,這種風俗習慣由來已久,公子此番冬征雖然是一件好事,怕也是一件壞事。”
“壞事?張叔可否明說?”李濟自從忽悠了阿會那耶,現在滿腦子的好事,一時之間竟然想不到有什麼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