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空落落的帷帳,張順輕歎口氣,看看自家的子侄,問道:“張溫,此次公子前去阻截契丹,可有危險?饒樂之外,契丹兵卒多少來犯?”
軍帳議事草草結束,張順也就隻能抓住自己的侄子來問了。
張溫心知許許多多事情拖不得,尤其是契丹來襲的騎兵並未能全部消滅。
“叔父,此次與公子一起阻截契丹賊子來犯,雖然有驚無險,但若不是西奚人的算計,還有天意相助,怕是……”
“天意?什麼天意?”張順心中不由一動。
有漢以來,儒家經學迅猛發展,而唯心之說更是盛行,隋唐一代,雖然佛教內傳,唐朝李氏更是尊從道教老祖李耳為宗,但是這天人感應、天意之說更是盛行,如今自家公子竟然和這天意扯上了關係,就連張順也不敢不在意。
張溫見自己叔叔如此驚異,連忙將天意降雪之說敘述了一遍。
張順聽完,看了看一旁的馬宏,笑眯眯道:“老宏,你說我們是不是應該將這天意叫所有人知道?”
馬宏雙眼頓時一亮說道:“天意相護,天意不可違,所以西奚掌控我們所有的行蹤,知道我們的虛實,依舊不能奈我何。哈哈,老張,真有你的。我這就去安排,對了,小子城外的契丹狗腿可曾殺完?”
馬宏頭走前,順便又問張溫了一句。
張倬看看肩膀上的大手,感受著他的威力,隻能苦苦的道:“宏叔,還沒有哩,最少還有四千胡虜未能殺盡,不過,那些蠻子要吃苦頭了,公子將他們的糧草燒光了,而且現在外麵正下著大雪,嘿嘿。”
“好好好,不錯,不錯,順蹶子我去城外轉轉,記得守好家門。”說著,一摟張倬直接出帳去了。
“早些回來,城內還有西奚人在!”張順也知道這位馬宏是個閑不住的主,以前在幽州最喜歡的就是喝醉酒了去軍營和眾多軍士摔跤、比武、賽力氣,而如今在饒樂卻是收斂了很多,隻是這一個月來每天叫他操演軍陣,怕是早就想出去和胡虜廝殺一番了。
搖搖頭,看看最隨像自己的侄兒張溫道:“張溫,隨我出去走走。”
“叔父,可有話想對張溫說?”
漫步在略顯繁榮的饒樂城內,張順好久不說話,隻是這樣安靜的走著,隨便遇到軍士或者唐民,還不時打個招呼。
足足小半個時辰,兩人才將將繞到城牆下。
“見過校尉!”幾名守城的唐軍,見到張順的到來,連忙行禮。
“你們忙。”張順揮揮手,直接跨步走上了已有近兩丈高下的城牆。
“張溫,一路走來,你看到了什麼?”
果然,自家叔叔不是叫自己白走的,很顯然是有目的性的。
張溫思慮了半餉,方道:“叔叔,你是說孫益那話……”
張溫的話雖然隻是說了一半,可是張順卻是知道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認真來說,張順幾人隻不過是李家的家仆,雖然如今添為校尉、旅帥,可是為的不過是好好保護李濟罷了。而此次來草原,更是為了為李家留一段煙火。隻是,誰也不曾料到,隻是兩個月的時間,變了,一切都變了,區區兩千人忽然變成了兩萬人,這絕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的到的。可是眼前卻真實的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