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說東西不在我這,那玩意雖然也能辟邪,哪如加身的甲符好用,應該是你身旁這位拿了。我狐疑看著胖子,他眼睛一打轉,立刻呸了聲,指著夏老說價值大幾百的一塊玉,愣讓你吹成青銅槨,人文物鑒定還得倒賠不是。我說老頭兒,您是蛋疼拿耗子當貓看,找抽!
夏老沒說,隻是謔笑。這下我更加斷定是胖子拿了,於是揪住他衣領,狠聲問:退不退?
從背包取了玉佩還給我,還翹起大拇指發怒,說今晚上要沒人守墓,爺倒個大鬥,掘幾件明器顯擺顯擺,怎麼說呢?咱也混過考古。胖子直笑話我當寶藏,不幹摸金活。我對胖子說祖上就剩這麼一點家產,要都像你倒大鬥,哥還躲個屁。
此時我發覺所有人好像有點警惕,連夏老的舉止都顯得猶豫不決,我問他:“是不是對我們不放心?要真不喜歡那也別耽誤了母雞下蛋,對你盜墓的掘屍人,我們一向敬而遠之。胖子!吃那玩意不嫌硌牙啊?走。”
我作勢拉著胖子往回拽,他一手握刀撕開了魚罐頭口子,張嘴就是慢吞細嚼,邊推著,吵架似的和我侃,說:“老餘呀,人一片誠心怕見生那很正常,出門在外誰沒點防備不是?你看嬌嬌大老遠趕趟家,萬一路上埋伏幾隻狼,說不定就需要哥這樣的漢子挺身而出。”
張嬌嬌攥拳掏了下胖子軟肋,也跟著我們跨過了錯落有致的古樹化石,說:“你們淨拿女的當狼,留下來直說挖墳的不就完了嗎?至於為了一塊玉佩跟掘屍的過不去。”胖子瞅了眼我,跟嬌嬌說:“咱老餘不是那樣的人,關鍵夏老頭看不上我們兩連盜墓屁都不是的外行,他不一樣,祖上八輩都偷過棺,江湖上名副其實的捉屍人。”
我嗬斥胖子:“這事不能外傳,現在頂風作浪的有他們摸金賊和抬棺的就夠了,你嚷什麼嚷?怕不曉得.公.安.局.正到處抓盜墓呢。”
此話一試就靈,那夏老一個箭步跳過來伸手攔我們,笑著說:“小夥子還是留下來吧,我們這一行已經是絕脈行業了,剛才二鵬兄弟說你是捉屍人?難怪那塊‘青銅槨’條紋的玉佩看著眼熟,隻怪我一時沒想起來,你也別在意,我這人說話直,怕不得要跟你過兩招。令尊可曾教過‘二十四訣墓宅觀術’?”
我一聽他說到家傳口訣,立刻驚道:“搬山嶺,尋穴東南覓棺星,堪風水,陰宅北鬥尤奇峰。”
夏老指著群山低伏的那一片有溪流自山腰落向溝底的盤峰,講解道:“手、頭、身,多為盤路和高低陡坡,墳頭隱約在盤峰的大明堂,下葬者埋泥之左,死而及草繁,不見棺土似黃乃像紅泥,向東即男墓。埋泥之右,雖死墳尖一顆嫩芽,卻是沒了氣象不想少婦命薄,葬於男墓右。然陰陽不衡,水土罕至又錯置斷龍山,扼守白虎、玄武,與朱雀相衝,半豎而躺蜻蜓不近,鬱結了一口怨氣,此乃咒葬。如何?!”
說的頭頭是道,張嬌嬌似懂非懂,胖子已經不耐煩了,罵了聲‘娘希匹’,咬著罐頭和她在一旁,看那些抬棺的鏟土碼實了墓坑,趕屍人在彈墨潑糧酒、打釘子。夏老的一點見解,聽得我甚是欽佩抱拳:“晚輩這點伎倆,在您麵前班門弄斧了,見笑、見笑!”
夏老說同術不同門,你我萍水相逢,隻是要對質各自所學的術宗罷了,算得上同行,不必言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