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安伯侯府每月十五的日子原定了是要回稟賬目的,這是這些日子因為進宮參看皇後和太子典禮又碰上清幽落水才挪到了今日。
而且府中人人皆知每次倚玉軒和偎香閣上門回話都是會給主子們帶上兩個店鋪中新出的玩意。倚玉軒是專為京城貴婦小姐甚至宮中娘娘們打造玉器石玩,順帶著製做一些樣式極為精美的發簪、頭麵等器物,不管哪一件物什拿出去那可都是價值千金的寶物。
而偎香閣,經營各種熏香和女子勻麵擦身用的香粉,女子幾乎沒有不愛香的,更沒有不愛惜自己容貌的,偎香閣的熏香或甜美、或清雅、或莊重,每一種場合都有其搭配的合適熏香,連皇帝用的各色香料都是由偎香閣特製上供的。且不說熏香如何,僅僅偎香閣製作出來的女子用的胭脂水粉則售賣的更甚火爆,且看季雲漣隨已有三十好幾的年紀,但是那玉嫩的肌膚保養得宛如十七八歲的姑娘一般,活生生的招牌就在眼前,眾人如何不趨之若鶩?
倚玉軒的器物價值千金,那偎香閣的香粉香料更是一絕,兩家店鋪都是日進千金的吸金之地,而且這兩處牢牢地掌控在季雲漣手中,這也是為何沈姨娘和田姨娘即便有兒子也扳不倒季雲漣的最大原因。
今日倚玉軒和偎香閣上報賬目和奉物進府的日子,幾個姨娘都守在灩漣居,都想拿到一份甜頭罷了。
“稟夫人,倚玉軒的掌櫃來給夫人回話,夫人是現在見還是?”瑞嬤嬤進門來,低垂著頭給季雲漣稟告。
“讓他進來吧。”季雲漣下了令,瑞嬤嬤便飛快的引了一個中年男子進來。
林清幽坐在母親身旁,裝作好奇的看著倚玉軒的掌櫃聽著他彙報上半月的經營狀況,等到一切回稟完畢,幾個小廝小心翼翼的端上了三個玉盤,第一個玉盤放著和合如意玉簪,那簪子必身透綠,簪花也是白玉片雕成,渾然天成,一看便是價格不菲;第二個玉盤放著一對漢白玉鐲,玉鐲常見,難得的是那漢白玉竟觸手生溫宛若仙器;而第三個玉盤則是放著兩條黑玉珠鏈,黑玉像極了黑珍珠,更比黑珍珠多了一分溫潤,湊近了甚至能聞到陣陣奇異的香氣。
“那玉簪和玉鐲倒是常見,這黑玉珠鏈可真是奇了。”沈姨娘兩眼放光,緊盯著那兩條黑玉珠鏈,“夫人,您看……”
“回夫人的話,這黑玉著實得來不易,原本製成了三條,端肅王府的王妃娘娘今日一早剛剛買走了一條,僅剩了的兩條奴才特意給夫人送來。”掌櫃回得滴水不漏。
清幽忍不住想給這個有眼力勁兒的掌櫃鼓掌了,沈姨娘張口就是準備討要的,而他不僅打斷她的話,更提了這個珠鏈可是王妃娘娘戴的,她小小一個姨娘,怎可和王妃戴同樣的黑玉珠鏈呢?
“嗯,瑞嬤嬤收起來吧。”
季雲漣讚賞的看了一眼掌櫃的,勾唇笑了笑,“你們辛苦了,下去領賞吧。”
“謝夫人,”倚玉軒的掌櫃恭敬的一拜,沒有急著離開,反而朝著林清幽拜了拜,“清幽小姐,奴才剛剛進府前,鬱蘭公主來到倚玉軒說在倚玉軒的雅座等您,希望您能過去一聚。”
“鬱蘭公主來找我呀?”清幽像個孩子般欣喜道,“我馬上就過去,謝謝掌櫃你了。”
掌櫃隻道不敢,又笑了笑,便隨了瑞嬤嬤離開。
“母親,我能出門嗎?”林清幽親昵的搖了搖季雲漣的胳膊,清亮如星的眸子祈求的看著自己的娘親,“鬱蘭公主可是女兒最好的朋友了,她特意出宮來見我,我一定要去見她的,求您了娘親!”
“去吧去吧。”
鬱蘭公主是宮中賢妃娘娘的女兒,端莊大體,為人也溫和雅致,應該是知道了清幽醒來又不便駕臨臣子府中,便邀了清幽去倚玉軒。
“女兒還想求母親一件事,”清幽嘟著唇,做出很符合她這個年紀的表情,小手一指指向第三個托盤,脆生生道,“女兒能不能要一串這個黑玉珠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