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又被月空長老推回了房間,湯景、朱輝和張敏兒全都目瞪口呆。
“阿敏,你不要怪我,我、我從來沒有想害人的;還、還有,昨晚的那個老道也是他作死的,我、我也並沒有想害他……”月兒結結巴巴地解釋道。
月空長老沒有理會月兒,走到湯景和朱輝的身邊,問道:“準備什麼時間出海?”
“師父,等備的貨都到齊了,還有結幫的一些朋友要搭乘咱們的商船,恐怕得等到來年的四月份。”湯景答道。
“朱輝,趁著現在還有幾天功夫,你還年輕,多跟著這裏的船工學些本領。”月空長老說著,看了看湯景,問道:“你今後有何打算?”
“師父,今後我就住在太倉黃渡港了……”
沒等湯景把話講完,月空長老已經明白了他的心思,訓斥道:“瞧你那點出息,哪還像東甌王之後,老衲勸你還是回南京,爭取快點把織坊幹起來。”
“我倒是想快點幹起來,可惜家裏沒錢啦。”湯景爭辯道。
“也許海大人能幫你一把。”月空長老答道。
聽說朱輝即將出海,那麼自己是不是也得跟著?張敏兒頓時緊張了起來,馬上講出了真話:“求你們饒了我吧,我叫張敏兒,寧波餘姚人氏,我、我根本就不是什麼羅阿敏。”
這時,大家又把關注的焦點轉向了張敏兒,湯景頗有興趣地問道:“你說說,到底是什麼人讓你假冒的?你又是跟誰來到了這兒?”
“是寧波的富商陳元化到我家去提親,吳襄公子娶了我,玄德真人說我是九天玄女下凡,羅阿敏附體,當今聖上正在紫禁城等著我,因此,吳公子沒敢動過我一手指,剩下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他們讓我扮作羅阿敏,玄德真人準備送我去京城。”張敏兒解釋道。
當聽到什麼陳元化、吳襄和那玄德真人一起密謀,弄個假的羅阿敏來糊弄皇上,湯景和朱輝都十分震驚,慢慢也琢磨出滋味來了,月兒提起的那位老道,肯定是這玄德真人無疑。
湯景一把揪住了月兒,問道:“怪不得你後半夜跑出去睡了,你和那老道做了什麼?你臉上的血是怎麼回事?”
月兒本以為玄德真人已經死了,嚇得跪了下來,哭道:“我酒後迷情,真不是故意的,沒想到那個老道……那個老道……”
湯景氣得眼睛都紅了,拉著月兒憤怒地問道:“那個老道怎麼樣你啦?”
月兒覺得還是說實話吧,低聲答道:“他死在了我的身上……”
湯景實在受不了啦,恨不得有個地縫能鑽進去,雙手捂住臉,歎道:“老天爺啊,我這是到底做了什麼孽?”
這時,月兒越來越清醒,忽然想起了昨晚月空長老的話:萬惡淫為首,淫心不除,塵不可出,便哭著道歉:“湯大官人,對不起,我、我知道錯了……”
“月兒姐姐,我和小玉把你送回了江都的老家,你又為何去了寧波?”朱輝問道。
月兒傷心至極,對很多事情越來越清晰,哭道:“我哥哥把我帶回了南京,交給了翠花樓,翠花樓又把我送給黃大人,黃大人覺得我是個啞巴,認為我忠實可靠,就帶著我到了寧波,沒想到,剛進了陳元化的錢莊,就看見了吳襄,而吳襄一見我就嚇昏了過去,他們請郎中給吳襄治病,吳襄的病沒能治好,反倒是把我治好了,我便告訴陳元化,自己是湯府的丫鬟後,他說他認識湯大官人,由於我不敢輕易回南京,就撒了個謊,說湯景正在太倉黃渡港忙生意,實際上,我是準備投奔湯誠來的,所以,陳元化就把我送到這兒來了。”
一場鬧劇真相大白,原來,這陳元化和吳襄這倆混蛋暗中憋著尋找羅阿敏,真的沒找著,弄了個假的,裝的還挺像,讓那老道把這假的送往京城邀功請賞。
剛才聽到月兒說玄德真人死了,湯景急忙問道:“那個老道的屍首呢?他還有同夥嗎?趕緊處理掉,可別讓外人發現了。”
月空長老答道:“不用問了,玄德真人已經魂飛魄散,他的兩個徒弟其實不知內情,至於玄德真人、還有什麼陳元化、吳襄、黃炳文等人,你們不要輕易招惹他們,惡人自有惡人磨,他們愛怎麼鬧就讓他們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