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華殿內,楚婉辰坐在榻前的矮凳上,手中端著不斷冒著熱氣的紅棗銀耳蓮子羹,透過霧氣蹙眉嘟嘴地盯著稷政,心中實在是無奈之極,開口說道:“稷政,你把這羹喝了好不好,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了。”
稷政睜開雙眸,微微挑眉,斜睨著楚婉辰:“最後一次?上次,還有上次的上次,是誰對我說是最後一次的?”
楚婉辰訕訕一笑,支吾說道:“我這不是為了你好嘛,我知道你不愛吃甜食,可這紅棗銀耳都對你的傷勢大大有益啊!你看你現在傷勢不是已經好了一大半嗎?真的,今天是最後一次了!”
稷政凝眸看見楚婉辰的小臉上盡是乞求討好之色,眸子中發出亮亮的光芒,心間早已被融化,卻故作不悅之色,蹙起劍眉,口中警告道:“最後一次!”
楚婉辰眸中光芒突然綻放地如同煙花一般燦爛,笑靨如花,立馬答應道:“最後一次,我保證是最後一次了!”
……
“娘親,你在看什麼書呢?”楚婉辰邁出寢殿便看到端坐於案前借著燭光看書的宸妃,微微蹙眉道:“娘親,這光線太弱了,你莫看了,待會眼睛又會酸乏的厲害。”
宸妃微微一笑,展眉說道:“不礙事,這《孫子兵法》講的甚為精妙,不看終究是可惜了。”
楚婉辰蹲在宸妃身側,偏過頭瞟了一眼宸妃手中的兵書,疑惑問道:“可我記得這書娘親已看過許多次了,獨這《九地》篇,娘親恐怕都看了不下二三十遍吧!”
宸妃聞言,用手輕撫著楚婉辰頭頂的秀發,語重心長地說道:“婉辰,書中精妙,乃前人心血凝結而成,我們唯有反複研讀,才能體會其中之奧妙,如此,那些奇人嘔心瀝血,曆盡百般艱難,流傳下來的著作才不至於被辜負啊!”
楚婉辰微微頷首,眸中閃現出讚同的光芒,揚唇笑道:“娘親說的對,是辰兒太過膚淺了,嗯、、、單說這九地篇裏,所蘊含的謀略都是極其耐人尋味的,尤其是那句‘投之亡地然後存,陷之死地然後生。夫眾陷於害,然後能為勝敗’,辰兒覺得這是九地篇中最為精妙的呢?”
宸妃聞言,臉色忽然一凝,久久不發一語,楚婉辰久久未聽到宸妃說話,心下察覺到異常,抬頭疑惑地盯著宸妃:“娘親,你怎麼了?難道辰兒說的不對嗎?”
宸妃猛然回神,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沒有,辰兒說的極好,隻是剛才娘親想到別的事了,好了,夜已深了,你去睡覺吧!”
楚婉辰瞥見宸妃的臉色,心中尚有疑惑,卻不得不聽從宸妃的話,低低地回了一聲:“噢,好,那娘親你也早點睡,別傷了眼睛。”
宸妃側首看著楚婉辰緩緩進入寢殿的背影,又瞥向兵書上那句因幽暗燭光映射下顯得模糊不清的‘投之亡地然後存,陷之死地然後生’,燭光幽幽搖曳在宸妃臉上,乍現出忽明忽暗的神色……
……
天時人事日相催,冬至陽生春又來。
長春宮內,膳房,宸妃挽起衣袖,正於砧板上一下一下地和著麵,燭影搖曳,漾出宸妃眸中的似水的柔意,嘴角彎起如春風般溫暖的笑意,忽而聽到身後腳步聲傳來,宸妃黛眉一蹙,手中動作並未停下,隻淡淡的問道:“嬤嬤,何事?”
王嬤嬤欲言又止,眸中含著濃濃的擔憂之色,終忍不住說道:“娘娘,王姬這些日子……”
宸妃聞言,身子忽然凝了一下,用手背拭了拭額上的薄汗,又繼續和麵的動作,口中淡淡說道:“嬤嬤,我不是說由她去嗎?此事你莫管莫問,亦不必為此事憂心,你出去吧,看辰兒回來沒有,今日是她十一歲生辰,總該讓她快快樂樂地把這個生日過完。”
王嬤嬤聞言,垂下頭去,不發一語,隻低低地回道:“諾,奴婢告退。”
宸妃不由地停下手中的動作,側耳聽著王嬤嬤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再也沒傳到耳中,兩行清淚隨之流下,眸中神色也越發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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