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失笑,語調裏滿是質疑“浣紗,請你想想清楚,當日無理取鬧的是誰!”想了一下,才又冷然繼續說道:“你想報仇?嗬嗬,是你低估了我還是你太抬舉自己了?”
浣紗顯然早已料到我會這麼說似的,也不見她急,卻是一反常態的鎮靜自若,這反而使我多了幾分興趣,沒有夏炎的生活太無趣,她若能鬧出點什麼動靜,倒是生活的一道調味劑呢。
隻見浣紗往前走了幾步,生生的走到我麵前,與我也就一步的距離,仇視的盯著我。而我,也滿是好奇的回視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生怕錯過了什麼精彩的畫麵。終於,還是她敗下陣來,將目光轉移開來。
笑話,身為神仙,最基本的一點就是要有足夠的定力,要做到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而不才在下本公主我,好歹當了這麼多年上神,要是這點定力都沒有,豈不是讓六界笑話!
浣紗的聲音出奇的冰冷與惡毒“紫菀!你以為我把你騙到這兒來隻是與你敘舊嗎?”我繼續瞪她,語氣裏帶了幾分詫異的問道:“是嗎?你難道不是敘舊來了?”
“你!你找死!”說完,一揮衣袖,向後躍開了幾丈。頓時,無數的劍光向我襲來,而我所站之處,亦被地網圍了個嚴嚴實實。我冷笑:“浣紗,還真是有勞你費心了,居然給我弄了個天羅地網。”
看著眼前麵色猙獰的浣紗,不由微微感歎:由愛生癡,愛生恨,估計就是這麼回事吧。那些重重疊疊而來的劍光在離我一丈之處被彈開,腳下微微用力,將縛住我的地網碾斷。才慢騰騰的向滿臉愕然的浣紗走了過去。
站在她麵前,伸手想要“安撫安撫”這備受驚嚇的人兒,奈何別人不領情,一個勁兒的瞎擺手兼搖頭晃腦,嘴裏不可置信的喃喃著:“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我皺眉,給她施了個定身法將亂搖亂晃的她定住,才“嗬嗬”的笑開了懷。伸手將她頭上束發的銀釵取了下來,收進袖袋,也不管她披散著頭發,不急不緩的說道:“有什麼不可能呢?你還太天真,以為在梵淨山學了些東西就能為所欲為。你不知道的還很多,你那天羅地網,對付幾個地仙、小仙的也許能勉強應付過去;要用它對付我,那充其量就是迎麵而來的一陣微風。”
頓了頓,才繼續說道:“那跟銀釵是你在梵淨山修行時所用,你早已經不是梵淨山的人了,東西自然要歸還。還有,我要你記住,就算這兒是東極,不是梵淨山;就算夏炎不在我身邊,我仍然是有資格教訓你的,仍然可以在這兒為所欲為!”
說完,向著來時的方向問道:“鍾離,你說是不是?”然後我看到鍾離瞬間出現在我麵前,而浣紗,眼神終於黯淡了下去。
“是的,我尊敬的公主大人,隻要你想,這東極你真的可以為所欲為。整個六界都是您家的,小小東極不用放在眼裏。”鍾離難得這麼會看情勢,我向他投去一個讚賞的眼神。才對浣紗說道:“我不會要你的命,你的命太輕了。”然後再次轉向鍾離“向你討個人情,將她交給我,帶她回九重天好好調教調教。不知你可舍得?”
鍾離大手一揮,豪放的說道:“一個婢子罷了,上神您親自開口,哪有不舍得的道理,這是我們東極的榮幸。”我狠狠鄙視了他一把“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油嘴滑舌的了?讓人感覺怪怪的。”
鍾離有些尷尬,咳了兩聲以做掩飾“人,都是會變的嘛。”我繼續鄙視:“話說你好像並不是人來著?”“紫菀!”“算了,不和你鬧了,麻煩你差個小童將她給我帶回九重天,讓五姐好好管教管教。”說完,看向浣紗,“這是我給你的最後的機會,好好把握。”
說完,不再看她,徑自離開。與鍾離同行,順口問了句:“你怎麼把這禍害給弄東極來了?你就不怕她把你這東極給弄得烏煙瘴氣的?”
鍾離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才很欠扁的說道:“你把她要去九重天,就不怕她把九重天弄得烏煙瘴氣嗎?”被她將了一軍,暗自感歎這些時日鍾離的變化,與人間,與梵淨山腳下的那個鍾離又不一樣了。時間果然是很強大的,能改變人於無形之中。
我蹙眉,淡淡的回應“我隻是不想讓她再去禍害別的地方,又不忍心要她性命,最重要的是:我相信,九重天能管教她的大有人在。比如五姐,比如幾位哥哥,每個都不是善茬兒……”腦海裏閃過浣紗被哥哥姐姐們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樣子,不禁失笑“那你與我說說,你們東極是怎麼招惹上她的?”
“這……從梵淨山與你們告別後,我並沒有急著回東極,而是在人間四處走走轉轉,希望以此排解心情。路上遇到了她,很是落魄,有幾分可憐……”“所以你就憐香惜玉把她帶了回來。”我打斷他的話,鍾離有幾分尷尬,遲疑著點了點頭。
我估計也該是這樣。與鍾離隨意說了些人間的趣事,也就回到了“絳雪軒”。鍾離早已讓人準備了早膳在此,隨意吃了幾口就感到惡心,反胃,不再有任何食欲。那些略顯油膩的食物,讓我的胃一陣一陣的翻騰,恨不得把昨天吃的東西都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