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這便是完了,沒有了柳老爺子,媳婦又做了這般殺人越貨的勾當,柳老太太一蹶不振,聽到消息竟然直接傻了,呆了。
他們唯一的寶貝兒子,平時遛鳥飛獸哪裏管這些事情,聽到自家媳婦押入大牢,頓時軟到在地上,全身發抖,不知該如何辦。
天還未亮,柳府側門洞開,撐著拐杖的柳白雷,滿臉煞氣的坐上馬上,馬車飛速的向東城王氏家族的地盤駛去。
晌午時分。
昭陽園中,丫鬟婆子們都是喜氣洋洋,前些日子因著小姐的事情,大家心中都是沉甸甸的,現今,想要害大小姐的人終於抓到了,上次在山莊裏死去的侍衛,大多數大家都認識,有些還是親戚,自然對背後指使恨之入骨。
滿月瞧著花圃當中,陪著婉兒一塊除草侍花的王逸之,不由的打心眼裏為婉兒高興,這件事情顯然沒有影響到他們父女之間的感情。
她端盆水,來到花圃旁邊侍立,等著父女二人除草完淨手。
王逸之拿著鋤頭,邊學著婉兒的模樣,打理花圃,心中惦念著如何跟女兒開口,為柳氏求求情,不管如何,柳氏都是他兩個兒子的母親,雖然她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可這次婉兒受襲,確實不是柳氏所為。
可女兒這些日子受了這麼多苦,他這個當爹的著實不好開口,總覺得好似心中有愧,這一來二去,總也無法開口。
“爹,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婉兒側頭看著他,問道。
王逸之老臉一紅,這事情總不能這麼拖著,可這如何開口?
“沒……事。”王逸之憋了半天,還是說不出求情的話來,這心思不屬,鋤頭有一下沒一下的挖著,根本就沒有注意。
突然,婉兒喊了一聲:“爹,你將我的八品茶花學士給挖斷了!”
他看著捧著茶花心疼的婉兒,連聲說對不起,暗自埋怨自個怎麼這麼糊塗,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別傷心了,下個月,爹讓王福去上京城弄最好的茶花來啊。”
婉兒將八品茶花扔在一邊,拍了拍手上的土,看了王逸之兩眼:“算了,爹。反正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她看出來今日王逸之來,便是有些魂不守舍,眉心就沒舒展過,分明就是有事情。搞了半天,又是教她寫字,還親自拿著鋤頭幫著她侍弄花草,也沒將事情說出來。
她便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王逸之是個多情的男兒,十有八九是為了柳氏求情,原本柳氏並沒有卷進謀殺,穆大人也沒有什麼證據,聽聞柳氏在獄中也翻了供,再加上現在真正的凶手王氏,已然關押在獄,證據確鑿,肯定是跑不了了。
她和王逸之淨了手,吩咐滿月去廚房弄些茶點來,鋤了這麼久的草,有些餓了,讓滿月直接送到房中。
“爹。”婉兒看著有些局促的王逸之,不由心中好笑:“不如在到我房裏坐坐,正好女兒畫了一幅山茶圖,想讓爹爹品評一下,呆會在吃點點心,想來幹了這麼久,爹爹應該也餓了才是。”
王逸之自然應了。
父女兩個人進了屋,婉兒讓秋月在屋外侍候,並沒有讓丫鬟進來。
關上門,這裏在沒了外人。
婉兒替王逸之倒了杯茶,奉到王逸之手中,笑道:“爹,你有什麼話就說吧。隻要是女兒能做到的,女兒一定幫爹爹做到。”她微微抬眉:“是不是關於柳姨娘的?”
王逸之老臉一紅,原來女兒蕙質蘭心,早已經猜到了,他還在這裏扭扭捏捏,實在是羞人。
“是。”王逸之所幸說道:“婉兒,爹知道這些月委屈你了。隻是,謙哥兒他們兩個人還小……”
婉兒挽住王逸之的胳膊,當即笑道:“就這麼點事啊?爹,女兒可傷心死了。”
王逸之神情一緊。
婉兒接著道:“您就認為女兒是這麼小氣的人?柳姨娘本來就和這件事情沒什麼關係,頂多就是可能知道點什麼,沒有說而已。再說女兒這不是好好的,謙哥兒賢哥兒還小,可不能沒有娘親,他們可也是婉兒的弟弟呢。”
王逸之聽到婉兒這般說,心中感動不已。
能得女如此,實在是三生有幸。
他攬住婉兒的肩膀:“你放心,爹今後一定好好的保護你,不再讓你受一點委屈。”
婉兒此時此刻覺得,就好像真的讓父親攬著一般,無限的溫暖安全。
她想到一件事情,不如現在就求了王逸之,他定然會答應,也好解了後顧之憂。她低首好似害羞一般,對王逸之道:“爹,女兒求您件事,你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