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桃園三英(1 / 3)

(新書大修,其實差不多重寫,邊修邊傳,望各位讀者能踴躍發言,助漢子寫好本書!)

烏雲壓城,天地一片晦暗,充滿了淒涼肅殺之意。

一粒豆大的雨點從雲中滴落,掠過李蠻翹起的劍眉,深邃犀利的朗目,留下一抹殘影,砸在他高聳挺立的鼻尖,碎成一圈水花,飛灑在他堅毅硬朗的臉上,化作一片冰涼。李蠻緊了緊手中飽飲鮮血的五尺(一尺約為21CM)環首刀,冰冷的質感從指尖傳來,令他神智一清。

身長九尺,肩寬膊厚,長的頗為粗壯的李蠻極目朦朧的天際盡頭,那裏隱隱傳來了陣陣激昂的金鼓之聲。

終於要來了麼?李蠻嘴角一咧,逸出一抹淡然的從容,緊了緊身上殘破的皮甲,最後將背上缺了上下兩條鐵鉤的鈎鑲(漢代攻防兩用的鐵質小盾牌)禦下,提在左手。

身旁圓臉微胖、穿著破爛麻衣的王寶,及九個部下同樣抽刀離鞘,緊握手中,目不轉睛的直視天際盡頭,嚴陣以待。

兵器出鞘聲、喘息聲、金屬撞擊聲響成一片,周邊千餘跟李蠻一樣的人開始做戰前最後的準備。

微風吹起,卷起漫天飛舞的黑色頭巾,焦煙鋪地、火光衝天的無終小城外霎時成為了黑色的海洋。

是的,李蠻所在的軍陣並不是以火德紅色為標誌的漢朝官軍軍陣,而是在幽州造反起家的張純麾下匪軍軍陣當中。

“亂動者死!”

驀然,森然的冷喝從陣前傳來,緊跟著淒厲的哀嚎響起,旋即又戈然而止。李蠻漠然轉目,眸子掠過陣前兩千驚慌失措的“先鋒軍”,心底浮起一絲淡淡的哀歎。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生逢亂世,命不由己,是‘先鋒軍’兩千餘眾的真實寫照。

前一天,無終小城(幽州右北平郡,現今薊縣一帶)安定祥和,城內萬餘百姓各持家業,辛勤勞作,努力撫平數年之前黃巾之亂帶來的傷痛;後一天,風雲突變,城破家亡,妻離子散,餘者兩千餘男丁盡數被匪軍血淋淋的屠刀逼上戰場,充作匪軍前鋒,號曰‘先鋒’。

兩千餘先鋒軍皆身著單薄的麻衣,以染黑的頭巾為號,或手拿殘破的斷刃,或手握生鏽的菜刀,或手抓削尖的青竹,或直接赤手空拳,所以‘先鋒軍’私下又謂炮灰軍。

麵朝黃土臉朝天,不知殺戮為何物的老實農民初上戰場,膽怯者有之,茫然失措者有之,膽毛拚死一戰者有之,不一而足,而跨馬肅立於後陣的匪軍首領張純,麵對這一切,應對起來顯得頗為熟練。

百餘黑衣黑甲的精銳親衛騎軍親臨‘先鋒軍’軍陣當中,策馬來回馳騁——冰冷的箭尖、刺目的刀芒,無不散發著凜然的殺氣,馬上騎士更是雙目如電,來回巡索,擊殺一切不聽號令之徒。

森然的高壓,死亡的恐懼,迫使這些剛披上戰衣不久的農民,不得不拿起手中的‘武器’,拚死向前,尋獲那一絲匪軍承諾的生機。

“也不知道!”整裝完畢的王寶掠了一眼‘先鋒軍’陣中濺起的那一抹鮮紅,低聲呢喃,“這戰過後他們能活下來的還有多少?”。

邊上九人聞言,盡皆搖頭,臉露不忍之色。

戰陣拚殺,電光火石之間你死我活,生死立分,其中容不得一絲猶豫、一絲疏忽、一絲慈祥,這又豈是這群沒有經過訓練,暫時還沒染上鮮血的泥腿子所能想象的!

“哎!”心底歎息一聲,李蠻微微搖頭,深邃的朗目閃過一絲瑩光,數月之前,他不是也曾經曆過這一切麼!

前一天,他還在繁花似錦、燈紅酒綠的二十一世紀痛飲美酒,醉看美人;後一天,宿酒醒來的他卻發現乾坤顛倒,星辰異位。

一夜之間,他從車水馬龍的二十一世紀,流落到了白骨鋪地的漢末亂世。

這一年為中平五年,公元188年。

史書記載公元188年,189年,190年,191年,數年之間,靈帝駕崩,董卓入朝,十八路諸侯反董,天下刀兵四起,群雄競相爭霸,逐鹿天下,致使天下民不聊生,生民百不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