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李律隻微笑著指著湖麵說:“這裏,就是天空。”
“天空?”
“嗯。”
“為什麼?”
“這裏你能看到的,隻有天空啊。”
我聽不懂,指著遠處的亭子說:“那又是什麼?如果這裏是天空的話,那算什麼呢?”
“哦,那算是天底。”
“……嗯?”這人,簡直越說越玄妙。
“就像大海有海底,在海底又有各種各樣的東西,就像沙子、魚、珊瑚……那天底自然也一樣。”
哈哈。我忍不住笑出聲來,真是個有趣的怪胎!他見我笑,自己也笑了,笑靨如初,拉我在湖邊坐下。
“坐得還舒服麼?”他關切地問我。
“啊,還好。”
“那就好……”
我看著他的側臉,有點出神。如此近距離的觀察某位男生的臉,我還是第一次:茂密細長的睫毛,像女孩子般細致光滑的皮膚,優美的鼻翼以及朱紅的嘴唇,啊,如此一張連女孩子見了都會感覺嫉妒的臉蛋。若論漂亮細致,連李信都比不上他。
“為什麼盯著我不放,小新娘?”他翹起一彎嘴唇。
“啊,嗯?”我連忙轉過視線,偷看被他發現,一時臉覺得燒燒的。
“那個,天空……天空很漂亮……”我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掩蓋。
“啊,你看到天空了?”他露出喜悅的神色。
“嗯?啊,嗯!天空好美的,哈哈!”我尷尬地笑了兩聲。
“啊,是啊。”他又笑了。
看到他的笑,那麼清澈,我不禁想起了李信那些總帶著嘲諷的笑容……啊,不要去想他,想到就上火!
“可是,你剛才為什麼哭,小新娘?”
“嗯……?”為什麼哭?還不是因為你那混蛋堂哥?等等,你剛才叫我什麼?
“小新娘?”我疑惑地看向他。
“嗯哪,小新娘。”
“幹嗎這麼叫我?”
“因為……你是小新娘啊,信兒的小新娘。”他詭秘地笑著答道。
“啊?”
“每次喊你信兒的小新娘,太麻煩也太長了,所以就簡稱你叫小新娘咯。”
啊哈,原來如此,真是個怪人。
“所以你剛轉學來的那天,才叫我小新娘?”
他有點意外:“你怎麼知道的?”
“看嘴形啦!”
“啊……這樣子。”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有光線透過發絲。原本就淺的發色,此刻更是被夕陽染成金色,恁得好看,“不愧是小新娘,連那都看得出來。”
我不作聲,隻定定地看著他。
“為什麼不說話了?”他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哭。”
“啊,是,是因為我想家了。”再找不到比這更好的借口了。
“想家了?”
“是噢,想媽媽、爸爸、爺爺還有彩俊,啊,忘了對你說,彩俊是我弟弟。很想他們,所以,就……”雖說隻是借口,但說起家人,我的眼圈還是紅了。
媽媽,媽媽,我好想你啊……
“那就求求信兒,讓他放你回家啊。”他的眼裏寫滿了同情。
“呃……”我迅速擦幹了眼淚,“說了,他也不會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