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臻低頭彎了彎唇,喝了一口酒,對她道,“這就是你拒絕我的方式麼?”
昨昔哈哈大笑,拿啤酒罐子去碰他的,很豪爽的喝了一大口,然後誇讚他,“你真是聰明。”
安臻握著啤酒罐,喝了一口,看著大大咧咧的灌水一樣灌酒的陸昨昔,溫聲道,“你從小媽媽就不要你了。”
昨昔一頓,又繼續無所謂的喝酒。
“你爸賭博,你同母異父的弟弟自閉症。”
昨昔嘿嘿傻笑,“連小辰不是我爸親生的你都知道,你找的那偵探真是這個呀。”她豎拇指。
安臻的笑容仍然很溫潤,仿佛沒聽出她話裏的嘲諷。
昨昔聽他道,“你家住在東胡同,欠了高利貸差不多你賣身都不夠。”
昨昔哼了兩哼,“我可以先去賣腎再賣身。”
安臻深邃的目光落在昨昔的身上,昨昔聽他沒動靜了,偏過頭瞅他,納悶的催他,“接著說呀,怎麼停下……來……”
她話還沒說完,安臻就起身,拉起了窩在藤椅上的小老虎,一把抱在懷裏。
昨昔借著酒勁兒踩他的腳,咆哮道,“你要殺我滅口嗎?”
安臻緊緊地摟住不安分的她,聲音從他的胸腔傳到她的耳朵裏,震得她頭都嗡嗡的疼,“我給你弟弟治病,把你們欠的高利貸都還上,然後幫你完成你的夢想,好麼?”
“你知道我的夢想是什麼嗎?”昨昔碾著他的腳尖,恨恨道。
“你想做導演,拍出屬於陸昨昔的片子,最好男主角就是安臻。”安臻的聲音比月色更加溫柔。
他懷裏的小老虎一下子安靜下來,不再撒潑,安臻也不逼她說話,而是輕輕的鬆了鬆力道,卻還是攬著她。
好半天,才聽到她悶聲道,“你的條件開的這麼誘人,那你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麼呢?”
安臻輕笑著回答她,“眼淚和笑容,我希望你能在我的身邊,難過的時候放肆的哭,高興的時候開懷的笑,而不是像剛才那樣,聽我一句句的戳你的傷口,你還裝作什麼都不在乎。”
小老虎又沒了聲音,這次沉默的時間比上次更久一些。
又過了不知多久,安臻感覺到自己的胸口處有著溫熱的濕意,他忍不住又把手臂收緊,顧不上會不會弄疼了她。
安臻把昨昔放在床上時,她已經醉的人事不知。
剛剛的後來,昨昔從他的懷裏走了出來,又開始一罐接著一罐的喝酒,一句話也不說,眼睛通紅通紅的,而他的衣服,狼藉一片。
他也拿了一罐啤酒靠在陽台圍欄處,不去打擾她。
十幾罐之後,昨昔才慢慢的躺在藤椅上睡著,那眼淚也順著她緊閉的雙眼順頰流下,她卻連抽噎都沒有。
那一瞬間,安臻感覺到了兩個字。
心疼。
其實關於她,他知道的不止那些,包括她的小男友,之所以沒提,是因為他知道總有一天,那個還學不會擔當的大男孩兒會放棄她。
他隻是不忍心再拿刀子紮在她的心口。
不經曆不受傷,不受傷不成長。
他需要做的就是在她想找到一處停靠的時候站在她的身邊,等著她慢慢的依賴上他。
他想,對她,等待應該不難。
翌日,昨昔被邱晨的電話吵醒,她迷迷糊糊的接起電話時,裏麵傳來的是令人心碎的哭聲。
昨昔一骨碌從床上竄起來,頭疼欲裂的又一頭歪到床下去,腦袋撞到了床頭櫃,眼睛都開始冒星星。
“你怎麼了邱邱?”她不管頭上的傷,急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