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南庸中元的交界,中元隸屬的一個邊界鎮,臨湘鎮。
一個不起眼的民屋裏,一名女子緩緩睜開了眼。
“姑娘醒了!姑娘醒了!”一個清脆的女聲在顧語的耳邊響起,緊接著,吵雜的腳步聲響起。
“我來看看。”陌生得女聲,比方才顧語聽到的第一個聲音要更為成熟些。
“主醒了?”一個著急的男聲傳入顧語的耳中,隻覺得無比熟悉,卻又想不起在哪裏聽過。
一名藍衣男子越過方才出聲的兩名女子,急步來到顧語的床前,二話不便跪下:“屬下來遲,讓主受苦了,還望主責罰。”語氣中帶著濃濃的自責。
“你是誰?”沙啞的聲音響起,顧語隻覺得自己好久好久沒話,喉嚨癢的難受,“水。”
一名少女連忙將裝滿水的茶杯遞過去,顧語剛接過茶杯,卻現手腕疼得厲害,根本沒有力氣拿起茶杯。那名少女驚得趕緊開口:“姐別急,我來喂你。”罷便將茶杯放到顧語的嘴邊,幹裂的嘴唇碰到濕潤的茶水,便忍不住一下子全喝了下去,卻不料喝得太急,嗆了一鼻子水。
“咳咳咳!”顧語不可抑製地咳嗽啊起來。
跪著的男子看著眼前的一幕,眼眶忍不住紅了:“主,對不起,若是屬下早點回去,主也不至於受這罪。”
“好了,你家主才剛醒來,你便這些有的沒的,到底還想不想她好好恢複了?”一名約莫二三十歲的女子開口道,“你的手筋腳筋都被人挑斷了,想要恢複怕是需些時日,這段時間你好好休養,有什麼事情吩咐水茉兒便是。”
方才拿水給顧語的少女見她一臉迷惘地看著自己,傻傻地笑道:“想必姐還不認識我,我叫‘水茉兒’,是墨大哥買來服侍姐您的。”
“墨”一字好像很熟悉,可顧語卻一直想不起在哪裏聽過這個字,她看著眾人一臉關切地看著自己,感覺很不自在,一臉茫然地開口:“墨大哥是誰?我又是誰?”
墨見顧語忘了自己,不由得緊張地道:“主,我是墨啊,你忘了嗎?是我派人從牢中救你出來的,你還親手將鍾楊將軍的令牌給我,鍾楊將軍可以幫我們逃過京城官兵的搜查。主”
感覺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墨到一半便停了下來回望過去,隻見孟堯靈向他搖了搖頭,示意出去。
“茉兒,你好好照顧她。”孟堯靈吩咐完,便扯著墨出去了。
庭院裏,墨低聲焦急地問道:“公主到底怎麼了?”
原來墨與他親生哥哥淵均是風元國皇後親自培養的暗衛,在風元國分裂後被皇後托孤,在夢月樓時,兩人便分別暗中保護著公主和皇子,奈何十年前夢月樓那場變故的生,墨為了追查帶走文娘的那些人的身份,跟了過去,當他回到夢月樓時,公主已不知所終。為此他十分內疚,到處尋訪公主的下落,落魄之時被慕容一孜所救,想借助慕容一孜的力量尋訪公主,便留在了丞相府上為其效力。誰知陰差陽錯中卻差點害了公主,他自責非常,在那日與顧語分別後,他便回去尋找皇後與先帝留下來的人,想確認了顧語的身份後再回去告知她一切,卻不想再見到顧語之時,她已是滿身血淋淋,掙紮於將死的邊緣。
那幾日幸好有鍾楊將軍相助,才躲過了庸都嚴密的官兵巡邏。後來他們跟隨鍾楊將軍的車馬逃離了南庸,來到中元的邊境之時,顧語的傷勢突然惡化,而適逢中元朝局動蕩,鍾將軍不得不連日趕回元都,便將他們安排在鎮上休養。而孟堯靈雖身為女兒身,醫術卻僅次於蘇素言,亦是皇後在閨閣之時家族便為她進宮準備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