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利刃劈進木樁的沉悶聲不絕於耳,幾百頭顱如西瓜一般滾落在地,死狀各異,皆是雙目難暝,雙眼空洞,噴射出的鮮血將空氣渲染成血紅的朦朧嗎,如修羅鬼蜮一般血腥滲人。
“送英魂…”
又是一聲狼嚎,韓德手中的火把猛然拋在木材堆上,本就幹裂的門板木梁又澆上了搜刮而來的烈酒,猛的燃燒起來…
“英魂走好…”
“走好….”
火光灼灼,映襯著近千先登死士臉上通紅,手中利刃猛的拍打在胸前鐵甲之上,仰天長呼….
………………………
隴縣城外,無頭的屍身四散著倒在地上,隻有幾匹受傷的戰馬在地上哀嚎不已,破爛的軍旗歪斜的插在地上,有的還在燃燒著。一切都說明這裏在不久前進行了一場大戰。
事實上鞠義判斷的不對,邊章因要集結羌族其他族人,雖是一路上策馬疾馳,卻隻能在翌日中午,才堪堪抵達隴縣城外。
隻是此刻。隴縣四門緊閉,東門之上大漢軍旗迎風作響,麵目肅然的漢軍劍拔弩張,冰冷的注視著城下羌人。向下望去,隻見城門上方,兩根麻繩拴住兩顆六陽魁首,披頭散發,滿臉血跡,卻是看不清麵目。
“大首領,沒有找到軍師。”邊章一馬當先的奔到隴縣城下,早有一名羌將迎上,單膝跪地,左手馬叉拄地,右手平舉在胸前,恭聲道:“探馬曾遇軍師率領的族人,說是昨日傍晚軍師與城內漢軍一番血戰,王國戰死,軍師帶著少數族人向西而去。”
“向西…”邊章皺眉道:“本首領一路東來,怎麼未見軍師?阿裏什,你可曾聽錯?”
阿裏什趕忙抬頭道:“大首領相問,小人怎敢隱瞞?皆是族人所報,想來不差,依小人看來,怕是軍師….”
“胡說!”阿裏什還未講完,邊章已經大怒道:“軍師定然不會有萬一,你們這就去找!”
瞧著阿裏什聞言卻未動,邊章氣得一鞭子抽在阿裏什臉上。
“還愣著作甚?還不去找!”
邊章此時極為憂心李相如,李相如不在,就如少了主心骨一般。
一方麵是因李相如的確心思靈巧,比起身邊的族人更懂他的心思。另一方麵也是因為邊章自己雖有滔天的野心,卻不知道如何去做,說簡單點就是誌大才疏。
心中又惱又急,這鞭子抽下去也就沒了輕重,又是抽在臉上,任誰也經不住。
那阿裏什此時雙手捂臉,指縫中正有鮮血滴落,極為痛楚,卻是依舊單膝跪倒於地,嘶聲道:“大首領,並非小人不去,隻是隴縣城頭上所掛物事正是軍師頭顱。”
“什麼?”邊章一愣,卻是心中已然相信阿裏什沒有欺瞞,手搭涼棚遠遠眺望。
隻見城門上劈頭散發的魁首用麻繩垂吊,無風自動,那麵目依稀卻是可辨。
相如…李相如!
“啊….可惡!”邊章一聲慘叫,隻覺得頭疼欲裂,兩腿一軟就要載到於馬下。
“大首領…”馬下阿裏什大叫一聲,趕忙上前扶住邊章。
“可惡…可惡!”邊章猛然一甩正攙扶於他的阿裏什,向著身後大叫道:“攻城!給本首領攻城!”
“大首領,”阿裏什慘叫道:“族人一路晝夜疾馳,人困馬乏,又是饑渴,若不休整一番,哪來氣力攻城,大首領可要顧惜族人啊。”
狠狠的將馬鞭砸落於地,李相如不甘心的吼叫道:“傳令族人紮營,午時攻城!”
……………………………
隴縣東門城頭,看著已經抵達城下的羌騎,段戈神情肅然,默然不語,身後則是李肅、陳屠兩人護衛。
人說,兵過一萬,密密麻麻。
兩萬的騎兵是什麼概念?段戈不知道如何形容。
從城頭上俯視,一眼看下去,黑壓壓的一大片,戰馬的嘶叫聲響成一片,指震雲霄,散亂的呼喝聲震耳欲聾,散亂的帳篷恰如棉花包一樣連綿數3.
早知道這次守城不容易,可看了羌人如此威勢,沉穩如段戈也暗暗的吸了口涼氣,肅然的神情變得越發的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