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被明確要求作陪了,朱白再怎麼不情願,也隻能老實站在一旁陪澤斯等死……她似乎已經忘了那個人說過他不會死,或者是對於超過科學常理的現象選擇性遺忘?人類內心自欺欺人的黑匣子啊……
等待死亡的過程既漫長又尷尬,澤斯不說話,朱白自然不會重蹈覆轍,空氣中僅剩下彼此輕淺的呼氣以及血液滴落的聲音,滴答、滴答、均勻而連綿,吵得人心頭發慌,朱白的重心從左腳移到右腳再轉回來,視線一直保持著15度以下,眼觀鼻,鼻觀嘴,嘴觀心,可曉是如此,她仍然覺得澤斯的血也流的太久了吧!小心翼翼的抬頭瞄了一眼,半吊在空中的那人低著頭,長長的銀發垂了下來,遮掩了他的容貌,也不清楚他是否還醒著,心口的匕首發出柔和的銀光,映襯著那潺潺流出的血液愈發的鮮紅了,澤斯的腳下已經積了一小灘血池,落下的血滴泛出層層漣漪。
一種類似荒涼的氣氛彌漫在空氣中。
仿佛窒息般,朱白的心裏忽然湧出一陣焦躁。
或許是印象中,澤斯就是個bt般強大的人物,無論耍人還是秒人都風度翩翩遊刃有餘腹黑鬼畜。像弱勢啊、受傷啊之類的,是永遠不會出現的夢境。可現在,這個男人如同死去般安靜的被鎖在那裏,朱白覺得他這樣子,嗯,有些可憐……
“覺得可憐的話就幫我把刀拔出來怎樣?”朱白的感慨還沒完,耳邊忽然幽幽的響起了這麼一句,頓時嚇的瞪大眼睛——咦??他怎麼會知道?!讀、讀心術?!
澤斯好笑的看著朱白那張受驚的臉——心裏想什麼早就表現的一清二楚了。
“你真是很有趣呢。”澤斯笑了笑,用充滿誘惑的腔調說道:“呐,你也看到了,我現在不能動,殺不了你,所以你想說什麼都可以哦。”
朱白在心裏嘀咕,我沒啥想說的,我想走。但又不知道這個表裏不一且毫無信譽的家夥說的是不是真話……多半是假話吧……於是躊躇了一會,喃喃的問:“那個,你這樣真的不會死?”
“原來小貓擔心我啊,舍不得我死嗎?”澤斯,欠扁的笑。
白,“……”你去死吧!
“不會死哦。”澤斯輕鬆的說:“但是,血流完以後,我就會陷入沉睡,直到有人喚醒我為止,這叫封印。”用科普教育的口氣解釋完,澤斯笑眯眯的說:“還有什麼問題嗎?”竟然一臉的雀躍,朱白黑線了——科普這麼有趣嗎?你就快變成幹屍睡美人哎!
“那……”朱白小心的瞄了一眼澤斯,忐忑不安:“你為什麼要殺你弟弟呢?兄弟相殘不是很悲哀嗎?”
“嗯,小貓覺得為什麼呢?”
“咦?我、我不知道……”朱白一愣,我怎麼知道你們兄弟抽什麼瘋?澤斯那會這麼容易就放過朱白,一直仰著看似溫和實則殺氣四溢的笑臉,不說話,一直笑。朱白於是開始絞盡腦汁瞎編一氣——
“呃,可能是,為了繼承家主之位,繼承人之間的競爭?”電視裏倫理劇都是這麼演的。
“或者,你是想逼他變強?”要是這樣,那您老的教育真失敗,他不管怎麼看都沒你強。
“也可能是,你有什麼苦衷,迫不得已必須要殺他……啊啦,就像翼年代記裏的法伊和由伊,不祥的雙子,兩個人隻能活下去一個之類的……”苦情大虐兄弟文都是這麼寫的。
“呃,還是說,你……愛上他了?禁忌的苦戀,可他卻不愛你,於是得不到他就殺了他?”嗯,這個理由是我的最愛。
朱白擰著眉把她能想到的想不到的該說的不該說都胡謅了一通,換來的卻是澤斯一通大笑:“哈哈,得不到就殺了?雖然我也這麼認為,不過,我會愛上亞修?你的腦袋究竟是什麼構成的啊?有意思,真有意思,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