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香,酒香,男人更喜歡的是什麼;忠孝,紅顏,男人更難舍棄的是什麼?
寒風摧樹木,嚴霜結庭蘭,此番景象更為這冷然的冬添上淒涼之色。南京城內今日一派祥和,官民同樂,建朝以來還真難得見到這番盛況。金碧輝煌的帝王之宅內,自是不用多說,歌舞升平,嘈雜異常。這樣的熱鬧,在明眼人眼中卻更象風雨欲來。
紫德宮裏,卻似與外邊的熱鬧格格不入,安靜的象是沒有生氣,誅不知,今日這般熱鬧的原由全是為了這紫德宮裏的暫住著的主子。宮女們剛侍侯完她梳妝打扮,都急著去湊那熱鬧了,奢華極糜的殿裏此刻隻剩穀姿晴一人,獨自坐著,悠然冥想,她伸手緩緩摸向妝台上的銅鏡,好一張豔絕驚倫的美顏,連她自己看了都免不了一歎,若是毀了這容顏,是否能避得了天下禍端。
“最好斷了那層想法,皇上要你未必是因為看上你那張臉,不然他早要了,更是為了羞辱軒轅辰宇。換言之,即便今日你醜的令人作嘔,隻要你還是軒轅辰宇的妻,皇上便要定了。”
這突然飄來的聲音,反倒惹的紅顏一笑。她轉頭看向一旁幸災樂禍著的男子,當今的史官,他想置身世外、隔岸觀火,而她偏不要他如願:“明大人,若是我今夜從了皇上,我們以後的君臣之禮總是免不了的吧,您是否考慮現在對我謙和些呢,姿晴的報複心有多強烈,大人您該清楚的。”
“你還指望皇上如寵其他妃子一樣寵你嗎?你不過是個殘花敗柳,空有一雙美貌,卻未必折得了天下男人的心!”
“明大人高估了小女子的野心,折盡天下男人的心,我可從未想過。我向來隻對有利用價值的男人下手,例如當日的大人,現在的皇上。”不緊不慢的道出這毒蠍之語後,她繼續語不驚人誓不休:“我夫君不敢判國,我敢。隻是勞煩大人好好的記載這注定輝煌的一役,供後人學習。當日我能暗暗的幫他走上帝位,今日一樣可以毀之。”
明宣凝視著眼前的女子,猶記得當年那天真少女柔婉的笑,在這冬日的寒雪裏,愈飄愈遠,取而代之的陰冷無常另人膽寒。他們都變了,皇上變了、他變了、姿晴也變了,惟獨隻有辰宇還堅守著當年的誓言。
蛇蠍美人,紅顏禍水,妲己再世,是他該在史冊裏為姿晴做下的定論,也是最準確的定論。隻是那女人說對了,他始終忘不了曾經對她的情,他始終記得那日她眨巴著清澈水靈的大眼,大聲的說要做名揚千史,人人讚賞的一代皇後。
眼看著,他們一個個離夢想越來越遠,他隻能哀惋的感歎:“情之所終、恨之所終。被你害的枉死的人已太多,這孽是否繼續全看你和皇上,看你到底情歸何處,天下自是鹿死誰手。”
說完後,他拂衣離去,獨留姿晴麵對這空空的大殿,閉上雙眼眨出隱忍了許久的眼淚。曾幾何時,她不是已堅定的告訴自己決不流淚的嗎,輕柔的抹去眼角的胭脂淚,抬眸一笑,陰涼的開口:“女人的每滴淚,都該有所價值,都該討回代價,軒轅辰嘯……我要你悔不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