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依稀飛過什麼,青青湖水之上,一道江雷突降。“啊——撲通。”一聲尖叫隕落,伴著入水的聲音。荷葉邊幾隻蜻蜓被濺起的湖水打濕一身,振翅而棄荷飛去。他眉頭微皺,胸間隱隱有些壓抑。無奈間睜開了眼,眼中分明有紅色閃過,幾絲血絲仍留。
幾隻老蝦遊過他身邊,戲謔道:“呀,您都睡了這麼久還沒有睡好啊?瞧瞧那眼睛都還是紅的呢,哈哈。”
他一個不穩滑下坐台,艱難地爬下來,嘟嚷道:“真是的,好好的出場都讓你們毀了,多麼有殺氣的眼神呀,硬是被你們變成了睡眼惺忪。我這個神怎麼就沒點嚴肅的感覺?”他便是掌管這片水域的神——湖藍。
感覺到水域不尋常的波動,他不得已提早結束了休眠。打發掉身旁閑修的老蝦們,一個縱身躍上湖麵。 隻見湖心荷葉上躺著一條小巧玲瓏全身亮閃閃的金鯉,那腹部泛紅的痕跡,說明了這條金鯉所受的傷。她的小嘴一張一合,好像在渴求水分一般。他雖有些疑感,卻是不忍心讓她自生自滅。
小葉床裏,小金鯉靜靜的休息著,嘴裏卻是不停的吐著泡泡,十分快活一般。他失笑,這條小金鯉睡覺也不消停,他忽然又有些恍惚,自己有多久沒關注過這些了?
五百年前那場變故之後,仿佛耗盡了他所有精力,整日就隻是睡覺修煉,湖邊上當年的幼苗已成參天大樹,這一株鳳棲梧經時間洗禮已成長茁壯,湖邊由於那一花一蝶的辛勤已生出許多嫩玫,被一家大員外收購,將這湖邊的土地買了下來成了玫瑰園。 玫瑰園間正好是這一株參天梧桐,一切都已變換了模樣,唯獨那個供放花燈賞花之人休憩的亭子還在,雖然很想忽略卻還是移不開眼,那一花一蝶的美好場景讓他不由得一滯。
他苦笑,盡管你們不知道對方亦不能開口說話,盡管我這麼多年努力不問及你們不關注你們,但是你們還是對對方有感覺了是嗎?
他輕歎,水紋起,通過荷莖聲音傳出湖麵,神,她醒了。 他及時收住自己眼角的淚光,做出欣喜的模樣。
湖底早已是熱鬧非凡,眾魚蝦聚在一起說得熱火朝天,中間一女子哭得稀裏嘩啦的,忽然周遭都安靜下來。“神,你來了。” 她的身子一震。湖藍的嘴角有些抽搐。“這是怎麼了?” 話剛說完,紅光一閃而過,她緊緊摟住他,“嗚……我終於見到你了。”
湖藍略顯疑惑,“啊?” 她一把抱住他,吧唧就在湖藍臉上親了一口。眾魚蝦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湖藍的臉也漲的緋紅。
她卻笑的一臉無邪“救命恩人,我總算見到你了。”
湖藍一時手足無措“姑娘,先…先把手鬆開行嗎?” 她卻並不理睬“幹嘛叫我姑娘?我不叫姑娘,叫我金魚兒。”
“誒,你喜歡叫我什麼?不如叫——紅蓮?”她咧嘴一笑。 他臉色忽變,眼睛轉到眾魚蝦身上。
她一巴掌拍回他的臉,用略溫柔的聲音說,“這樣悲傷的眼神不適合你。”
他差點產生幻覺,以為紅蓮回到了自己的身邊,卻是被她又一巴掌拍醒。
“跟你說話想什麼呢?我說我要以身相許!”
眾魚蝦已是驚得合不攏嘴,這小魚也太剽悍一點了吧。 他回過神來,“你傷剛好,回去休息吧。” “誒,我說真的,我喜歡你!” “送她回房。” “是。” “喂喂喂,”她被架著走遠,“你還沒回答我呢,荷青!” 眾魚蝦已驚出一身汗,神的本名她也如此隨意的叫出來,不知道神要如何罰他們,隻怪她一問他們就都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