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灼心(1 / 2)

堅實的牆壁和鐵青緊閉的門把這裏包圍成一個密室,燈光把牆壁映得慘白。屋內沒有任何擺什,不大的空間卻顯得異常空曠。

屋內,一個銀發紅眸的年輕男子如同雕像般正立,背對著門。背靠雪白的牆壁站立著四名持刀槍的守衛,他們也仿佛從來不需要移動一般,黑色的製服上落了一些細微可見的塵土。

吱——看似沉重的門被輕易推開,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走進來。男人穿著寬鬆的破舊長袍,手臂和臉上雕刻著奇怪的文字,仿佛寫滿了沙場的滄桑。

“艾斯克——”

說著,魁梧男人徑直走向背對著他的年輕男子,單膝跪在男子背後,沒有任何表情。“——還是沒有打聽到那個人的下落。和他交手過的人,大多數都死了,活著的也辨別不出他的任何特征。”

“一群廢物!”銀發紅眸的年輕男子竟是年輕的艾斯克,他派他的手下去打聽一個人的下落,絲毫沒有進展。對於那個人,艾斯克是異常尊敬的。在他很小的時候失去了家園,是那個人救了他,當然是因為某個目的。而現在或者以後,那個人也會處心積慮想要殺了他,也是因為那個目的。

“如果那麼容易,別人也不會稱他為刀神。”魁梧男人微微抬起頭,眼中露出狡黠的笑容。他的手臂隱入寬大的衣袖中,仿佛操作著什麼。

“這就是你所說的,號稱無所不至的「刺針」?一群廢物而已。”艾斯克冷冷說道。當然,他背對著魁梧男人,沒有注意到魁梧男人滑動的手臂和衣袖中透出的寒光。

突然,鋥亮的寒刃突兀而出。四名守衛還沒有反應,鋒芒噴射出的劍氣將他們殷紅的鮮血刺在慘白的牆壁上。魁梧男人猛然起身,將手中的利器刺向背對著他的艾斯克。這種短距離,將匕首刺向背對著的敵人。幾乎不可能被躲開,這是一個殺手的直覺。

艾斯克側過臉,回眸身後的魁梧男人,紅眸中似乎蕩漾著細微的笑意。卻讓魁梧男人心中一驚。

框當。匕首跌在地上,摔破了男人滿滿的得意,隨即傳來被緊緊壓抑住的慘叫聲。魁梧男人雙膝跪在艾斯克身,臉上是難以壓抑的痛苦,殷紅的綢帶從他左眼濺出,在地麵綻放點點薔薇。血絲也絲連著艾斯克微微抬起的左手,如同藤蔓一般纏繞。

“艾斯克!”魁梧男人緊咬牙關,他僅剩的右眼傾出凶狠異樣的光芒,如同一隻身受重傷被激怒的野獸一般。

“就連你,也是如此廢物……”

艾斯克冷笑。不過瞬間傳來的轟隆轟隆之聲打斷了他的話語,密室四周足有半米厚的堅實牆壁被摧枯拉朽般輕易粉碎。破碎的青岩四飛,這裏變成了廢墟,牆壁上粉刷的雪白化為無盡塵土飛揚,頓時把周圍一切都模糊了。

模糊之中,出現三個混濁的人形輪廓。依稀可見那是兩女一男,剛才便是他們把牆壁擊碎。

艾斯克的白衣身形完全埋入飛塵的影子中,不見形跡。隻見那兩女一男處湧出一團黑色影子,伴隨著濃烈的空氣和塵土被吞噬的聲音,黑色影子俯衝向未知的某處,纏住了一個白色身影。那是艾斯克!

黑色影子是如此顯眼,兩女一男頓時便發現了艾斯克的位置,他們露出凶相,殺氣將這裏包圍。他們都顯露出鋒利的寒芒,向黑影纏住的白色人影突進。

卻見艾斯克不慌不忙,血紅色的劍身在燃燒。突然,血紅劍身劃破空氣。血紅色脫離劍身,化為鮮紅色月牙向前斬殺,空氣中的飛塵吹散一幹二淨,急驟的氣流把剛剛形成的廢墟被夷為平地。一瞬間仿佛天崩地裂了。

兩女一男的身形向後倒飛出,摔在地上。他們弱弱站起。頓時,三人皆麵無表情,紛紛雙膝跪下。

“我們甘願尊你為王!”

艾斯克眨著眼睛,四十多萬年的回憶不斷在他眸子呈現,他的瞳孔也變得異樣鮮血,似乎被血液浸透。

“大叔,我們該走了。”突然傳來的伊洛的喊聲把艾斯克帶回現實。伊洛,妖月和因已經離開了他所製造的竹中空曠,鑽入密麻的竹間。

艾斯克也跟上了腳步,鋪亂地上的竹子和竹葉在腳下喀沙作響。艾斯克扒開密麻的竹子,鑽了進去。

漆黑擁擠的竹林中隻剩四人撥開竹子的聲音和竹葉被踩踏的沙沙聲,還有不時傳出的詭異鳥叫聲。他們四人下一步去哪裏還不知道,但已被「玄冥」鎖定封殺的這裏顯然是異常凶險的,他們要離開這裏。途中也是無聊,話匣子開始打開。

“大叔,你剛才在想什麼啊?”伊洛隨口一問。但就是這樣一個不經意的問題,讓艾斯克緊鎖眉頭,一股憂鬱之意油然而生。

“就是以前的一些事情。”艾斯克的話輕描淡寫,卻讓他的身份顯得更加撲朔迷離,縈繞在伊洛腦海中的理不清的思緒爆發出來。

伊洛想不明白,那些「玄冥」的壞人為什麼要追殺他們?還有之前他聽說艾斯克是受人之托前來尋找並保護他,可是那個人究竟是誰,和他又有什麼關係?還有那些「玄冥」的壞人,他們似乎都認識艾斯克大叔,他們又是什麼關係?還有之前重創艾斯克大叔的那個紫衣女人,到後來她的明顯之意是放過大叔,這又是為什麼?還有那個叫作因的奇怪女孩,似乎和艾斯克大叔有著什麼矛盾。太多太多不清的思緒刺激著伊洛的頭腦,把他的好奇心推向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