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簡單的布置之後,於釋然並沒有急於招魂,因為他剛剛看了一眼窗外,此時的陽光還是比較充足的,新生的鬼魂如果在這種情況下現身很容易受傷,哪怕是醫院這種陰氣彙集的地方也不行。
在等待中,於釋然跟趙月生閑來無趣就聊了起來,最後越聊越投機,那趙老頭也不含糊,直接就從包裏掏出花生米和二鍋頭坐到床上就跟於釋然稱兄道弟的喝了起來,本來陳以安還叮囑老大有傷在身不宜喝酒,但是於釋然大大咧咧擺了擺手告訴陳以安說:“喝點小酒晚上好辦事。”無奈之下陳以安也就再沒說什麼,隻是躺在病床上聽他們一老一少說著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於釋然對趙月生講了一些老一輩很少知道的“新鮮事”,比如可以利用電磁設備在鏡頭下捕捉到鬼的影像,再比如他有一次抓鬼的時候跟雇主家一隻紅色的小蛇還打起了配合,小蛇幫助他消滅了吊死鬼,他臨走時還對他點了點頭。趙月生聽的起勁,時不時還插了幾句,說什麼用錄像機拍到鬼他不清楚,但是他年輕的時認識的道友一般都是用柳葉沾露水來擦眼,或者直接用牛眼淚抹在眼睛上輔助做法抓鬼,當然如果是非常厲害的仙師是不用這些東西的,他們直接用意念開天眼,那種天眼不是前兩種方法可比的,因為前兩種職能看到普通的鬼怪,而真正用意念開了天眼的仙師是連神明都可以看見的!說道這裏,趙老頭還得意的拍了拍胸脯,他說不管什麼方法也不如他天生的陰陽眼好,因為後天開啟的天眼都是短暫的,而他的先天陰陽眼卻可以伴隨終生!當年也是正因為自己有陰陽眼,所以小時候總是被不幹淨的東西嚇到,家人無奈之下才把他送到道觀裏修習。至於紅色的小蛇,趙月生斷定是一個沒成氣候的靈物,不然那種吊死鬼肯定是要找替身才能投胎的,那麼久沒出事隻是嚇到了雇主一家,肯定是它在暗中保護,可是因為這條蛇沒有成氣候,所以它才不能以己之力除掉吊死鬼。
於釋然聽他這麼一說,心中一動暗罵道,這坑爹的老頭咋就不告訴自己可以用這麼簡單的方法就能開眼呢?非要讓自己學什麼意念開天眼,這不是明擺著坑爹嘛!不過他轉念又一想,趙師兄剛才也說了隻有厲害的天師才用意念開眼,這說明老頭交給他的東西都是超級讚的,不過是自己還沒掌握罷了,現在既然從趙師兄這裏又學到兩門開天眼的辦法,等自己有機會一定要試一試,這簡直就是捉鬼除妖人手必備啊!
聽了於釋然講了那麼多趣事,趙月生也漸漸打開了話匣子,他告訴於釋然自己在山上學道十餘載,後來家人把他接回來安排了工作,曾經自己在鋼鐵廠上班的時候也幫助廠裏的工友除過一次鬼,那是一隻在工廠河邊溺死的水鬼,因為溺水鬼都想要投胎都必須找人替死他才能離開,所以循環下來那裏總是死人不斷,當時那條河道是工人上下班必經的一條路,他不想讓這種惡果在循環下去,所以才決定去與水鬼鬥法,為了除去那水鬼他連當年下山時師傅送給他的百年桃木劍都廢去了,可是雖然出手幫助了工友,但是別人都用異樣的眼光去看他,不但不感謝,還向上級舉報他信奉迷信,在那個年代迷信事要遭批鬥的,結果他被廠裏開除之後才落得現在在醫院看車的結果,不然按理說安穩的在工廠上班怎麼也應該有個退休金什麼的。
聽到這些,於釋然也是一陣感歎,他問趙月生後不後悔,趙月生嘬了一口酒告訴於釋然他這輩子一生灑脫無憾,他相信一切都是天數命數到是沒什麼後悔的,不過如果再讓他從新選擇一次的話,他肯定不會去做了,何必用自己承受苦難的方式去度化別人呢?
從趙月生嘴裏說出這番話是另於釋然沒有想到的,此刻的他在聽完趙月生的話後,心中竟然升起一種明悟,很多人都信道,那麼什麼是道呢?又如何證道呢?關於這個問題於釋然真說不出個一二三,他所做所想隻不過是按照當年老頭子告訴他的順其自然,隨遇而安,一個率真自我的本心而已,或許這便是他的道吧!今天他聽了趙明生的道念,如果是大義凜然的人一定會覺得這個趙月生沒有大仁大義向善的本心,可是換個角度想,一個農夫救了一條凍僵的蛇,反被蛇咬的腫毒身亡這不是迂腐又是什麼?於釋然此刻所想,他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道與道之間沒有是非對錯,更不會有一個準則,如果硬要有一個條條框框的基準的話,那何來的道法自然?本我歸真,無道便是有道,念及此處於釋然身邊豁然感覺自己的道念又上了一個台階,如果自己再去念那個“大金令”的話或許還真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