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的北風吹倒一片片枯草,卻竟沒一絲停下休息片刻的意思。略帶餘溫的夕陽懸掛於西山處。在茫茫的草原上一處丘陵地上,此刻卻是人滿為患,完全遺忘了這肆掠無情的北風。
“你們到底是誰?”臃腫的臉龐上顯露出一絲憤怒和無奈。如今已四十來歲的汗勒格,這幾日好似霜打般滿頭蒼白。此刻,他站在那熟悉的服飾麵前,心內彷如刀割般疼痛。
雖說地上躺著的這具屍體已沒了頭顱,但從那熟悉的裝扮上,汗勒格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他的左部首領葛亞力罕。汗勒格承認自己是有些恨葛亞力罕,可恨歸恨,可自始自終,汗勒格都還沒有冒出過要把他處置而後快的想法。
先不說葛亞力罕曾是自幼跟隨於他,又先後救過汗勒格幾次性命。就是縱觀大局,葛亞力罕現是汗勒格帳下不可缺少的左膀右臂。如果沒有他的勇力,相信汗勒部早就頂不住西北薛靈哥河赫樂部的壓力,不得不和他們開戰。
要不是最近東南方每天都有小部落瞬間屠殺殆盡,他汗勒格也斷然不舍得從西北把葛亞力罕給調回來。誰知道這麼一調,竟然就成了永別。
現在的汗勒格簡直都把腸子悔青了,怪隻怪當初推斷失誤。當初得到奏報,汗勒格認為這些人隻敢襲擊百人部落,肯定本身能力不足。之所以調來葛亞力罕,就是希望以他的武勇,迅速平定這場禍亂。而自己也大意的以為,隻要收緊防禦,再給葛亞力罕特權,就能將這夥賊人給消滅幹淨。
可事實證明,自己生平第一次失敗的如此徹底。
“立即召集所有千人以上部落首領進帳。”汗勒格怒吼道。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的跳上馬背,揮動馬鞭朝營地方向奔去。
……
“要是能有個望遠鏡該多好呀。”趙棣趴在一處荒草密布的高地處,透過朦朧的夜色遙看遠處,自言自語道:“最好還是個紅外線的,這樣夜裏也可以偵查敵情。”
“紅外線?”負責情報偵緝的張會,剛被趙棣派出不久,卻就回歸,忽聽趙棣自言自語,不由隨口一問。
“呃?”趙棣翻過身來,輕輕笑笑,扯開話題道:“好奇怪哦,心如冰霜的張偵參也會好奇起來了?”
聽聞趙棣打趣自己,張會有史以來第一次嘿嘿一樂:“咱也是有血有肉的漢子,自然也免不了俗氣。”
趙棣乍看張會的這笑容,當即止住了打趣。有句話說的那啥,不笑還好,一笑要命。咱這張偵參可就屬於那一笑能要命的主。
“這汗勒格都憋好幾天了,他究竟想要怎麼做?”收住打趣的趙棣,開始鄭重起來。沉聲問詢這次出行的目的。
張會重重的搖搖頭,苦澀道:“這汗勒格現在可謂是把自己裹了個裏三層外三層,咱們的細作根本無法滲透其中。”
“嗯。”趙棣點點頭,卻又若有所想,隨口道:“記得趙合曾和我說過,這汗勒格生性好戰,但卻也極善於使用權謀駕馭之術。雖說現在也已四十多歲,可不應該是這樣畏頭畏尾的。”
停頓下,趙棣一臉凝重,雙眼緊陷:“這其中肯定有很大的玄機。”
“末將是揣摩不透。”張會搖搖頭,根據他手中現有的情報,根本無法分清楚汗勒格究竟想要做什麼。
可就在這時,負責瞭望的侍衛低聲呼道:“殿下,快看。”
趙棣、張會幾乎同時打個機靈,迅速回身,看向汗勒格大帳的正門處。就見十數支火把朝轅門處湧來,根據火光移動的速度來看,這速度決計不會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