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鈴響後,我快速的理好書包,急急忙忙去追那道修長的影子。
為什麼他被我稱之為影子,因為我隻能看到他,卻無法觸碰到他。
這種跟蹤人的事情不知道上演了多久,剛剛踏進高中那會兒,我就被他吸引了。
我永遠忘不了在一個雨後的陰天,他對我笑了,他的氣質更近似於那種充滿邪氣的不良少年,但是他的笑容很幹淨,可能是源於他的長相,那是一張乖孩子的臉。
此後,我就一直默默關注著他,其實他老早就不記得我了。
上課的時候,他會耐不住性子的東張西望——當然,我永遠不會和他撞對眼,我選擇坐在最偏僻的角落,是一個你不有心去看就不會看到的地方。
有時他也會很安分,把桌上的東西理的整整齊齊,然後筆挺的端坐好,正大光明的撐額打盹。
現在想想,他好像也使我上課的時間過得不像其他人那麼漫長,往往就是多看他幾眼,一節課就過去了,之後,一天就過去了。
那時,我對他的感情就像是我和他腳步之間的距離,永遠是那邊的曖昧不清,不遠也不近,他無法發現我,我無法遠離他。
不過。現在,我發現我錯了。
我凝望那道永不止步的身影,突然間止步不前了。
在他要轉身的時候,我慌亂的環視周圍,發現沒有能躲的地方。
認命吧,顧馨!在他麵前,你應該從容不迫一些!總不能每次跟傻子一樣就知道傻笑。
我安慰著狂跳不已的心髒,看著他一步一步朝我走來,這次真正體會到了那種緊張到窒息的感覺。
他離我很近,我用忘記剪指甲的手去掐身上的衣服。
他給了我一次能夠認真看他的機會。
此刻,夕陽映在他的臉上,白皙的皮膚蒙上一層淡黃的光韻,光潔的額頭上是被風吹的淩亂無比的斜劉海,睫毛和鼻梁投射出的陰影倒映在他半側臉龐,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裏散發著璀璨的光芒,配上他傲氣的神情,我不由看愣了。
這張臉讓男生無地自容,更別說我了。
在我自卑低頭的瞬間,那張緊閉的唇,悄然張開了。
語氣不冷不熱,:“你要跟蹤我到什麼時候?”
我攥緊手下的衣服,心髒不由顫顫發抖,可是表麵卻要裝的若無其事:“我路過。”
他沒有回話,就這麼俯視著我。
猛的,他俯身湊近我,我下意識後退一步,對上那雙眼睛,我心亂如麻。
深邃清澈的眼中倒映我小小的麵容,我有些因他此刻眼裏隻有我而感到一絲喜悅,然而,這種情感還停留不到一秒鍾,他的下一句話猶如冬日裏的冰水,徹底將我炙熱的心澆的通透。
仍然是沒有溫度的話語:“你就那麼想去我的家,被我上?”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有淡淡的笑容,很諷刺。
我受傷了,不僅僅是喜歡他的那顆心,還有我很要強的那顆自尊心。
下一秒,我就轉身走了。
第一次,我在他的身邊,覺得無處可容。
我倒吸一口氣,冰涼的心髒在周而複始的念著:對不起,今天我不能陪你回家了,蕭柏。
第二天放學,我理好書包,臨走時,還是忍不住回頭看向最角落的那張桌子。
空蕩蕩的桌麵,空蕩蕩的座椅,還有那把倒掛在桌旁的雨傘。
今天早上,雨下的非常大,我一直是最早幾個到校學生隊伍裏的。
在路過街角一個小賣部的時候,我看見全身濕透的蕭栢,不自覺的放慢腳步,我撐著傘的手也往下移了些。
我是不想讓他看見我的。
他手裏拿著早飯,早飯已經被雨水打濕了。
他沒有傘,隻能幹等雨停,可是這場雨又會下到什麼時候呢,依他的性格,硬是跑來學校,是會發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