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殿。
“寶珠,過來給我梳妝。”鄭才人看著鏡子中柔和美麗的臉龐,綻放笑顏。
“奴婢這就來了,”寶珠也是一臉喜悅,“娘娘可是要出去?”
“我的好姐姐如今正在冷宮裏受苦受難,我怎麼能不過去看看呢?”鄭才人嫵媚一笑。
“是啊娘娘,咱們是得過去好好瞧瞧,從前趾高氣揚的大小姐如今是個什麼下場!”寶珠繼而崇拜地說,“不過,還是娘娘厲害,竟然能想到偷梁換柱這一招。”
“是啊,若不是此畫與鄭婕送的那副一模一樣,此刻在冷宮裏呆著的,恐怕就是我了。”
“娘娘此計叫做一石二鳥。既除掉了趙貴人肚子裏的孩子,又把鄭貴人送進了冷宮。妙極妙極。”
鄭才人抿嘴一笑,卻未說話。那晚的情形來看,趙貴人明顯早已知曉畫有問題,卻依然日日掛在常寧殿。難道真的為了扳倒她不惜犧牲自己肚子裏的孩子?還是說這孩子本來就不存在?可明明是太醫院診斷趙貴人有了身孕,不對,每次來的都是何太醫……
想法一出,鄭才人嚇了一跳,若真是如此,那可就是欺君大罪啊!
要是稟到了皇上跟前,非死不足以謝罪。
“娘娘,好了,咱們走吧。”
冷宮。
鄭答應歇斯底裏的哭喊聲回響在寂靜的宮殿,她到現在都不明白自己怎麼就和趙貴人小產扯上了關係,明明什麼都沒做,那幅畫也是幾年前就送給了鄭敏,怎麼偏偏這時候冒出來,說裏麵有麝香,是她謀害了龍胎。
“娘娘,鄭才人來看您了。”看守冷宮的宮女隔著門,朝裏喊了一聲。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鄭才人用袖子掩住口鼻,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幫狗奴才!灰塵滿天飛也不知道打掃,姐姐你何時受過這樣的苦啊?”還未等鄭答應說話,鄭才人就搶先了一步。
鄭答應卻好似沒聽到一般,撲過去,一把扯住鄭才人的衣裳,雙眼通紅:“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陷害於我!”
鄭才人一把將鄭答應甩開:“姐姐說的是什麼話?我怎麼會陷害姐姐?”
“是,我以前是欺負你,仗著自己是嫡女,不把你放在眼裏,把你拿丫鬟使喚。”鄭答應眼淚直流,“可鄭敏你別忘了,好歹咱們都姓鄭,咱們都是都尉府的人,比起別人,難道不更親密一些,何苦如此!”
鄭才人好笑地看了鄭答應一眼,怎麼到了如此落魄的時候,腦子反而比以前清醒了一點呢?
"要我說,姐姐說著話可就是生分了。你說的這些我何嚐不知,這皇宮裏再沒有比你更親近的人了。你懷疑誰,也不能懷疑妹妹我啊。"鄭才人輕輕將鄭答應扶起。
“那那幅畫……”鄭答應將信將疑。
“這就要怪趙貴人那個賤人看不得姐姐受寵,一定是她派人重新模仿姐姐送的那副畫,在裏麵動了手腳,好嫁禍於姐姐。”
鄭答應想起從前趙貴人常分了她的寵愛,早就恨得咬牙切齒,如今聽鄭才人這麼一說,哪還有腦子思考來龍去脈,心裏已經信了。忙又逮住鄭敏:“你快想想法子,讓皇上重新寵幸我!把我從這個不見天日的冷宮裏弄出去。”
鄭才人不著痕跡地將自己從鄭答應手中掙脫開來,安撫道:“姐姐放心,以姐姐這般的姿色,皇上如此發落也不過是做做樣子,堵別人的嘴罷了。等日子過去了,我就想個法子引皇上過來。”
“妹妹,我的好妹妹,從前是姐姐對不起你。姐姐此番若能順利出去,一定忘不了妹妹的恩情。我想丁姨娘也會高興的。”鄭答應不免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