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空斷魂柳家朱閣(1 / 2)

院子裏的梨花開的一片雪白,如輕煙一般掩映著朱門綺戶,幾隻蝴蝶在花間追逐嬉戲著,春光正濃。

屋內的人卻隻剩下了一口氣在,瘦如紙片的身子,襯得她身下的雕花木床,更加的寬大而空寂。

桂枝幫花嬌掩了掩被子,強掩悲聲說道:“花姐姐,你且放寬心思,過兩天就好了。”

床上的人並沒有回答她,甚至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桂枝心中一酸,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滴到了冰涼的綢緞被麵兒上。她再也不羨慕花嬌能做九姨娘了,遇到了大爺這樣的人,別說是享福了,一個不對,小命也難保。

躺在床上的花嬌,傷痕累累,身子也早己是油盡燈枯了,她思量著還是死了的好,死了就可以解脫了。雖說穿到這個世界上還不到兩個月,卻是受到了她一輩子也沒受過的羞辱與折磨。柳含泰的九姨娘真不是人做的。

柳含泰是昌意侯長子,母親是當朝權傾天下的宰輔高希聖的長女。母親在他五歲時就故去了,父親憐他幼年喪母,很是縱著他。有了強大的靠山,以及父親的縱溺,他在京中自然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養的脾氣也是暴虐的很。

這裏並不是昌意侯府,而是柳含泰在外麵的一個別院,雖說隻是別院,可也是占地廣闊,裏麵亭台樓閣,鬥拱飛簷,打理的極是齊整。因有一次父親說他侍妾太多,他索性就將幾個小妾都安置到了這裏,隻留了正頭妻子在家中,不過是十天半月才回府一趟,請個安,旁的時候就留在別院恣意取樂。

花嬌與桂枝本是城中開香料鋪子的陸家的丫環,隻因一年前家主陸實誠南下販賣香料時翻了船,不但折了本,連命也沒保住,隻留下了一屁股的債。陸大奶奶隻好將家中的小廝、丫頭都賣了,填補債務。

花嬌與桂枝都被賣到了柳含泰家中。其實花嬌長的並不算太拔尖,隻是小臉白浄,配上大大的眼睛,看起來倒還惹人疼。

柳含泰本是給新納的八姨娘賣丫頭,沒想到卻是一眼看上了花嬌,隻覺她那張小臉如那清晨帶露開放的小花兒一樣,惹人愛戀,就收她做了九姨娘,讓桂枝做了她的丫環。當時桂枝心中還很不甘,覺得自己與她同是丫頭,如今她倒做了自己的主子了。

柳含泰納了花嬌後,也隻新鮮了一陣子,就丟在腦後了。前一陣他看上了外麵的一個粉頭,有一陣子沒回別院,那一日喝醉了酒,也不知想起什麼了,到了花嬌房中。花嬌正來著月事,那柳含泰yin心上來,那裏管那些,按著她狠做了兩回,弄得滿床都是血。

後來花嬌的月事就淋淋漓漓一個月沒有斷,飯也吃不怎麼下去,身子越來越瘦。終於在一個早春的夜晚她含悲而去了。

現代的花嬌就是在那一晚穿了過來的。她不了解情況,所以就一直沉默著,幸好身子的原主這一陣子也是幾乎不說話,所以丫頭桂枝也沒有懷疑,隻是沒事兒時就跟她說話,可能是想安慰她,好好將養身子,努力活下去。

雖說往日的姐妹做了自己的主子,桂枝心中有些不甘,可是花嬌性子弱,自己跟著她從來沒有挨過打罵,要是她死了,自己被分到別的姨娘院中,還不知怎麼的呢,所以她是真心的不想讓她死。

一個來月過去了,花嬌從桂枝的話中慢慢的知道了這些事情,身子也漸漸的好了起來。可是還沒等她想好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那一天柳含泰又來了。雖說花嬌沒見過這姓柳的便宜老公,可是見桂枝上前行了禮,口稱大爺,她自然也明白了,這就是那混蛋柳含泰。

花嬌也學著桂枝的樣子,上前行了禮。柳含泰大馬金刀的往椅子上一坐,陰沉著一張臉,淩厲的眼神一直在花嬌臉上逡巡。

花嬌被他盯的頭皮一陣發麻,莫非自己這個冒牌貨已經被他認出來了?

隻聽他冷哼一聲,手一甩,扔了一件東西在地上。花嬌斜眼一看,卻是一個用金線繡了鴛鴦戲水圖樣的海棠紅色的荷包。

花嬌卻不知他是什麼意思,就低著頭沒有說話。

“嗬嗬,爺今兒可算是開了眼界了。說什麼身子不好,不能伺候爺,卻原來是瞞著爺去偷人去了!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給爺帶綠帽子!”

花嬌雖不知道這身子的原主到底有沒有偷人,也不知這荷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但是她卻知道,這種事情,是打死也不能承認的。何況看那柳含泰臉色猙獰的樣子,好像是隨時要撲過來把自己撕成碎片一樣。她心中害怕,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求爺明鑒,我每日都在這屋中,從來沒有出過門,怎麼會偷人呢?”

“大膽的賤婦!你親手繡的荷包,都從那下、流種子身上搜出來了,你還想抵賴嗎?”柳含泰騰的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還不快快給我脫光了衣服,跪到這兒!”

花嬌又驚又怕,心中更是一陣惡寒,有些不敢置信的抬頭看了柳含泰一眼。她想過他會狠狠的打自己,甚至想著,沒準直接就將自己打死了。卻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要自己脫光衣服跪著,這是要從身到心,從精神到肉體,一起蹂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