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大白癡,隻知道照顧別人,卻不懂得疼惜自己,淩秋彤心裏暗罵著一邊把他扶進屋子。
剛替他蓋上被子,一隻大手緊緊抓住她的手臂,淩秋彤迷惑的看著他。
“如果你以為你走了你父親就能攻下騰龍,那是癡心妄想。”
淩秋彤白了他一眼,無情的甩開他的手,沒好氣:“你要有力氣,就留著等下吃藥,我可不想親手喂你。”
說完,楊複眼睜睜的看著她走出這個屋子,一種頹廢無力感竄上心頭——她一定是走了,也對,這麼好的機會她沒有理由留下,但是,楊複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如果她真的妄想從這山脈走出去,那麼她要麼迷失在一望無際的山林裏,要麼慘死在機關重重下。
楊複深深的閉上眼,不知為淩秋彤惋惜還是替自己高興,身上的疲倦很快向洶湧的洪水朝他卷來,來回奔波半大半個月,這一躺楊複再也無力抗拒睡意,沉沉的睡著了。
淩秋彤好歹跟陳子寒學過醫術,雖然並不十分高明,但傷風感冒的治法還是懂的,屋內的草藥已經被楊複全部用來幫她養傷,她隻好到林子外頭找些草藥。
等她回來已經日過半晌,在加上煎藥煮飯,不知不覺天又黑了下來。
她端著藥水來到楊複床前,這還是她頭一回如此細心端詳楊複的麵貌,以前一直覺得他陰狠覺厲,甚至教人不敢看他,但現在他睡著的樣子竟有幾分可愛,淩秋彤看著他長長睫毛遮蓋著狹長的雙眸,竟忍不住伸手上前撫摸。
“哎呦!”淩秋彤一聲慘叫,手腕一聲哢嚓聲,硬是被楊複突如其來的擒拿手給掰斷了。
“是你?”楊複又驚又喜。
淩秋彤哭道:“不是我還能是誰,快放開我,我的手腕脫臼了。”
楊複一愣,急忙放開她的手,淩秋彤的手在他手中一拉一推,屋內又響起一聲慘叫,楊複道:“快看你的手好了沒有。”
淩秋彤原本要罵人的話生生咽下肚子,她動了動手,果真不那麼痛了。
“你不是走了嗎?”
淩秋彤把藥水遞給他,沒好氣道:“你以為我真傻,我要是回到我父親身邊怎麼知道你們要用什麼法子對付他呢,我要留在你身邊,如果有什麼風吹草動,我還可以暗中放消息給我爹。”
楊複難得抿嘴一笑,看的淩秋彤的眼睛都直了。
楊複不好意思別開眼神不想讓她看到自己心花怒放的模樣。淩秋彤自語道:“天啊,你居然還會笑?”
她的話引得楊複一陣嗆咳,淩秋彤連忙輕拍他的後背,楊複卻抓著她的手,目光淩厲:“你的傷哪來的?”
淩秋彤抽回手,滿不在乎,不過就是些小傷,有什麼大驚下怪的。但楊複卻不依不撓,她隻好從實招來。
“我去給你采藥,剛好看到有野雞,想著抓一隻給你補補身子,雖然被劃破了點皮但還是值得的。”
楊複眼中的笑意全無,他雖然裝得漫不經心,但仍舊散發出淡淡的寒意,淩秋彤知道他生氣了,但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做錯了惹得他忽然變臉。
“我的病好了許多,休息一晚就會痊愈,你不必給我采藥,也不必去捉什麼山雞。”
病怎麼會好這麼快,淩秋彤不信伸手要去碰他額頭,不料被他一手抓住。
“你最好不要離我太近,否則下次出手就不止傷到手了。”
淩秋彤也是負氣道:“你以為我稀罕。”
她說著,就真的跑到一旁鋪好的草堆轉身睡了,楊複苦笑,前幾日這個胖子對他還是惟命是從,才短短幾天的相處,她居然就敢對他吹鼻子蹬臉,但是——他看著剛才抓過她手的手,內心竟是一片溫柔。
淩秋彤折騰了一天,又大病初愈,雖然跟楊複鬧了些小別扭但竟躺著不過多久就睡著了,等她醒來的時候,自己竟睡在楊複的床上。
我怎麼會跑到他的床上來了,莫非,淩秋彤嚇得一個激靈,連忙爬起來檢查自己的衣裳,確定安然無恙之後才噓一口氣。四目尋找楊複,逆光處卻有一個人影站在門口不停的咳嗽。
也許是他的咳嗽聲令她心軟,淩秋彤上前替他披上外套。好像早知後頭有人,楊複並不回頭,依舊擺弄著手中的東西,淩秋彤一看,脫口而出道:“山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