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新書,各種求!!!!走過路過的,收藏,推薦,一個別跑!
新人三千字啊!
=======
1937年,上海,狄思威路(現在的溧陽路),最南端,再往南,那就是黃浦江了。
十一月下旬的上海,下午六點多鍾的時候,風呼呼的吹著,把江邊的懸鈴木樹葉搖晃的沙沙作響,不停的撕扯下來扔到到天空中,天上那一片駭人的烏雲像是灌了鉛一樣,死死的往行人的頭上壓來,天陰沉沉的,江裏的水也轟隆隆的亂響著,過了沒一會兒,滴滴答答的小雨就從紫色的雲層中掉了下來。
一個華人巡捕咒罵了一聲,緊了緊身上的大衣,掏出自己發亮的黃銅懷表來一看,扔掉了手中的煙頭,走上了一輛黃包車。他是來等人的,人沒等到,自然要回去。難不成還要在這黃浦江邊喝雨水麼!
“狄思威路,1335弄6號。”巡捕丟下一句話就徑自上了車。
坐上車的巡捕也沒什麼話,黃包車夫聽他說的那幾個字還冷冰冰,再回頭一瞅,這巡捕一臉陰寒,這黃包車夫都是什麼人物?察言觀色那都是行家裏手,見後麵坐著的這位爺拉低了帽子擋著臉,也就知趣的不廢話了,把頭一低,沒多久就到了。
到了目的地,巡捕一人下了車,這時雨已經有點兒大了,巡捕從口袋裏掏出五張有些發皺的中央銀行的五分錢法幣遞給車夫,看著車夫點頭哈腰的,他也懶得理會,自己進了家門。那車夫看著手裏的錢,再衝著門口啐了一口,小心翼翼的說了句:“看在大雁塔的份兒上!”這中央銀行的五分錢法幣上印的正是大雁塔。
那車夫的意思也很簡單,要不是看在錢的份兒上,今天怎麼不得惡狠狠的罵兩句?這走一英裏,按說給二十分就夠了,這巡捕卻給了二十五分錢!不過那車夫很快就拉著車進了雨幕中。
巡捕的耳朵好用的很,即便是天上窸窸窣窣的下著雨,那車夫啐痰的聲音他也聽得到。隻不過懶得理會就是了,隻是在鑰匙插到鎖孔的時候,輕笑了聲:“嘿,車夫。”
關上門,巡捕才發現,自己的大衣上已經在嘩嘩嘩的流水了。這鬼天氣,陰冷陰冷的,讓他這個北方人十分受不了——他的靈魂是北方人。他把大衣掛在衣架上,從內口袋中掏出一包三馬牌香煙,洋火在磷紙上輕輕一擦,抖動出一點橘黃色的火焰,他點燃了香煙,自嘲的看著明滅的煙頭。
“一個西捕,月薪是一百二十塊,你們這些華捕隻有四十塊錢,能掙我們兩個普通工人的。可是話又說回來,哪裏有洋人做巡捕的,就連紅頭阿三,也大都是些巡長吧;還有英國人,花旗國人,最次,也得是巡官吧?那工資,可就不是你能比得了的咯!所以呢,老兄你還是老老實實的抽你的三馬牌香煙吧!”一個聲音從角落中傳了過來,來者隻通過巡捕輕微的一聲笑就判斷對了巡捕心裏想的是什麼。
“鐵錘!”年輕的巡捕抬頭看了看那個陰暗的角落,接著微弱的燭光,倒是能看到一點那人的側臉,即便是倒映著橘色的燭光,看上去也是冷冰冰的鐵青色。“我去江邊等了你一段時間,沒看到你,就先回來了,怎麼了?”
“沒事。”那人從黑暗中站了起來,腳踩在木質的地板上嘎嘎吱吱的響著,“好地板啊!栗木的吧?”鐵錘用皮鞋又踩了兩腳。
“嗨,老爺子就給我留了這麼一間破屋,地板是栗木的,我說鐵錘,你不會是找我商量地板材質的吧。可是,今晚你怎麼沒去江邊?”年輕的巡捕打了個嗬嗬,遞過去了一支煙。
“似乎有情況,有個瘦高個兒車夫不大對勁,所以我臨時決定到你家裏來。”那個鐵青臉的男人從他冷冰冰的臉上擠出了點兒笑容,拍了拍巡捕的肩膀,接著笑容又消失了,湊到巡捕的耳旁,輕聲說:“這次行動,有危險,而且危險係數不小。”
“鐵錘。”巡捕輕聲笑了下,“你幾時見我怕過?”
“嘿嘿。”鐵錘也是笑了下,對巡捕說:“是這樣,請報上說,日前有張畫像,讓青幫的殺手手裏拿著,我的情報上說,這人是個車夫,你得小心了,因為情報上還說他在你這一帶活動。”
“狄思威路?”巡捕皺了皺眉頭。
“是。”
“殺手?”
鐵錘點了點頭,巡捕笑了,把煙頭上的煙灰狠勁兒一彈,看著抖落的煙灰,輕鬆的說:“在公共租界殺人,青幫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