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湖畔的沉香亭倒映在水裏,夾雜著些許花瓣泛起一陣漣漪,圓暈散後,長孫皇後的身影愈加清晰。
“魏大人所言之事,無垢件件記在心裏。”
沉香亭內隻有魏征和長孫皇後二人,“不曾想到娘娘身邊也被安插了侯君集的人。”魏征長長舒了一口氣,“此後望娘娘還請多多小心,隻怕那侯君集到時....”
魏征將自己所了解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長孫皇後。長孫皇後知道後卻顯現出如水般的平靜,淡淡的說了一句:
“無垢的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勞煩魏大人費心了。”長孫皇後打斷了魏征的話,“無垢今後定當小心行事,否則怎對得起.....”長孫皇後不再說話,默默地看著湖麵。
微風徐來,夾雜著花瓣,惹得長孫皇後的發絲隨風飄蕩。
“最後無垢有一事相求。”長孫皇後望著魏征,“得勞煩魏大人去趟廣陵城了....”
魏征楞了一下,點了點頭:
“還請娘娘放心,魏某必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話畢,魏征便下去了,隻留下長孫娘娘獨自望著湖麵的餘暉,陷入了沉思。
此時鄭鶯鶯和李老已到孟府,孟老爺見到鄭繼伯的親筆書信心中悲痛萬分,卻無奈老友已去,眼前最重要的是安頓好鄭鶯鶯,並且還不能被朝廷發現。
待鶯鶯睡後,李老便被叫到孟老爺的書房。
“勞煩李老一路辛苦了,帶著鶯鶯一路顛簸到達廣陵。”
“哪裏哪裏,這是分內之事,何來辛苦一說。”
“李老,鄭老爺為人耿直,他的死一定有隱情。隻可惜這世道之人,敢怒不敢言啊....”孟老爺長長歎了一口氣,“老夫有個打算....”
“去塞外。”
李老眉頭有些緊鎖,望著孟老爺陷入了沉默。
“隻恐怕這朝廷的人已經動身來廣陵了,若是久留此地,遲早會出事。倒不如北上去塞外,偃旗息鼓,靜觀息變,待鶯鶯長大成年之後再南下,君子報仇,十年未晚吶。”
李老沒有說話,孟老爺話畢也陷入了沉默,許久,道出一言:
“逃亡之路,注定血肉模糊啊!我膝下無子,僅有一養子在**替我打點生意,若是願意前往,隻需將這書信和這錦囊交予他即可,他便知曉其一二。而這邊朝廷的盤查,二位放心,我自會安排好一切。”
選擇有時候就是這麼突然,前麵即是萬丈深淵,後麵則是豺狼虎豹,你是奮力一躍,還是殊死搏鬥?
“好吧,那就勞煩.....”未等李老把話說完,外麵響起一陣叫喊。
“著火啦!快滅火!”
李老和孟老爺趕忙推開門查看情況,隻見遠處的庫房火光衝天,燃氣的大火仿佛要吞噬整個孟府。
“糟了!”李老突然意識到什麼,立刻向鶯鶯的房間跑去。可是他無論怎麼開門,這門愣是死死地合上,動彈不得,想必是有人在屋內進行了反鎖。
“李老,你在幹嘛呀。”這時身後傳來了鶯鶯的聲音。
李老回頭,隻見鶯鶯被丫鬟抱著站在他的身後。原是丫鬟帶著鶯鶯小解去了,虛驚一場,李老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咦,這門怎麼打不開了。剛剛隻是合上了,沒鎖住啊,怎麼回事”
這時,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救火的仆人們喜出望外,“老天開恩啦!”“菩薩保佑”的聲音不絕於耳。
於是老天愣是把這場大火給平息了,隻是這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
鶯鶯的房門後來還是仆人開窗爬進去才得以打開,“莫非是我忘了....”那個丫鬟自言自語,摸了摸後腦勺。
“老爺,多虧這場雨吶,隻是些幹柴雜草燒起了些,那些貨物還沒有燒著。”
傭人向孟老爺彙報情況後,孟老爺默不作聲,這濕雨季節怎麼會庫房起火呢?
李老抱著鶯鶯,哄著她漸漸入睡後方才離去。孟老爺覺得事有蹊蹺,便安排了數多男丁站在門外,保護著屋內的小主。
李老和孟老爺在屋外道別之後,便各自回房休息了,至於塞北之事,孟老爺還請李老多考慮考慮。
李老進了房門,端坐在茶椅上,沏了杯茶細細的抿了一口。
一個人坐了良久,聽著這雨聲,屋子內陷入一片沉靜。
“若不是這雨....”
“我還真發現不了你....”
李老伸出手指,擦了擦桌子一角的水滴細細說道。
這時,一道春雷,將屋內閃的透亮,一個人影從門後黑影中顯現出來。
“你算錯了一步,想聲東擊西,卻未曾想到今夜會有雨。”
這時又一道閃電將那人影照的分明,肩上的彼岸花也隨之顯現出來。
“麗競門?”李老眉頭緊皺,看來朝廷的人已經出動了。